。”
“你为了树立威信就要取你弟弟的性命?”许太后痛心疾首,“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母后可曾想过,盛秀如果逼宫获胜,今日便是朕死在他阶下。他害皇后早产,害朕的龙子此刻需要整个太医院轮番守护。朕顾念手足之情,未曾按周朝律法将他五马分尸或是腰斩,只是赐他一杯鸩酒,已然是顾念亲情。”
许太后跌坐在床沿,泪水纵横。宋嬷跪在她脚边哭着劝她保重身体,她朝盛俞道:“将他贬为庶人,发配到你见不着的地方,这般就不行?”
盛俞沉默一瞬:“皇子年幼,是周朝的未来,朕不能为皇子留下隐患。”
许太后不再开口,泪水无声,她只能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王妃?”
“随秀弟一起。”
一切落定,盛俞吩咐太医仔细照看许太后,正要离开时,许太后沧桑的声音唤住他:“母后去送他一程吧。”
盛俞沉yin,只道:“不是儿子狠心,母后应当明白父皇当年也曾如儿子这般身不由己。母后去,只是加深儿子的罪孽。”
盛俞离开,殿门吱呀闭上。
宋嬷见许太后沉顿无声,只任泪水纵横。她跪地请求道:“太后不要伤了身子,陛下有陛下的难处,是恭亲王犯了大错,陛下是天下之主,只能如此抉择。”
一声长叹逸出,许太后牵强苦笑:“为了天下,为了龙椅,为了那刚刚出世的小儿……”她声音里悲怆含恨,“子之过,父母之错。只怪我没有约束好秀儿,可这些年他与我相依为命,他是我的命根子啊!”
话落,许太后起身冲出房门。
她不顾宫人的劝,径直来到长秋宫。
薛盈尚在床上休养,见许太后如此模样,忙要起身下地行礼。
她刚坐起身身下便撕扯得痛,许太后道:“你刚损了元气,不必行礼。”
“多谢母后。”
“哀家来是有事求你。”
薛盈忙道:“臣妾担不起这大礼,母后请指教。”
“秀儿与皇帝是亲手足,他们都是哀家的孩儿,皇后,你当了母亲,该明白为娘的心此刻有多痛。哀家让你去求皇帝,请他开恩留秀儿一命。”
薛盈顿住:“母后,臣妾不可干涉前廷朝政,陛下只道他已开恩,臣妾有心为母后着想,却无力改变这已然发生的一切。”
许太后薄怒,隐忍道:“这是哀家唯一一次来你宫里,你再回答一遍。”
薛盈无奈,她虽心善,却顾全大局,盛秀必须死。昨日的武华门与成乾门血流如注,伤亡的都是周朝的将士,都是盛俞的子民。他要立威,也要履行帝王之责,盛秀不能放过。
薛盈道:“臣妾当了母亲,明白了母后的苦心。可世间大错铸成,便再无回头之路,臣妾只能请求陛下让恭亲王回王府留个体面,母后,您看成吗?”
许太后面色佛然,转身出了长秋宫。
“快去请陛下。”薛盈无奈,她如今不管如何做,恐怕都将是与许太后结下一段仇怨了。
第50章
盛俞接受了薛盈的提议。
廷尉寺负责安排此事, 盛俞留在长秋宫守着薛盈,不过一个时辰不到, 行刑的官员便来长秋宫求见盛俞。
“陛下, 臣等已亲眼送走庶人盛秀,但有一事还请陛下定夺。庶人盛魏氏身怀有孕, 因此臣等还不敢执刑,还请陛下示下。”
盛俞闻言陷入了沉思。
薛盈等他的回答, 盛俞抬首道:“魏氏怀孕多久了。”
“她昨日才知自己怀孕, 魏氏声称对庶人盛秀一事并不知情,只听其交代要陪伴好太后, 她求圣上开恩……”
“她与盛秀夫妻一场, 这般辩解是欲为自己开罪。”
薛盈道:“陛下, 稚子无辜, 你打算如何做?”
“暂且留她一命,等她产下子嗣再行刑。”
盛俞到底还是顾念人lun亲情的。薛盈眸中感激望向他,她暂且屏退了臣子, 与盛俞说道:“若魏氏产下一名男婴呢。”
盛俞凝思,未曾回答。
薛盈道:“孩子无辜,那是生命。陛下既然要他双亲死,那便用这两条性命换孩子一个平安吧。”
“你不怕徒留隐患?”
薛盈道:“我相信陛下自能控制这一切。隐去这宫门之变的罪名, 让史官写上恭亲王与王妃是去于疾病, 也好让这孩子未来能健康成长。如今西宋与东交战,虽不会波及我朝,但朝内平安总好过发生动荡。”
盛俞望着薛盈, 她眉眼温柔,自从成为母亲,她身上似乎多了一种亲和,有让人如沐春风的舒适。
他抿起笑:“就依你。”
此事尘埃落定,白湘与薛盈说道,许太后得知此讯才在悲痛中有了力量。宋嬷送了许多小儿物品,都是太后为弘至准备的,薛盈派了白湘去谢恩。
她这些时日没有见到江媛,心里倒是十分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