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州官员十三人,除你说的郑玄轼,安沛袁私藏治水赈银,其余十一人都如实给朕抖出来!”
姚宝凤吓了一跳,忙跪下去捡茶杯碎片。
盛俞嘀咕着已听不真切,她踟蹰片刻,出声:“陛下,臣女不是宋赵钧,那宋赵钧所犯何罪?”
“将秦王运送赈银途中发生的一切都如实说来,朕不治你罪,后日你往阜州传朕旨意,你多次为朕涉险,朕知你不易……此事,此事……”他已醉却,殿内霎时只剩沉重的呼吸声。
姚宝凤试探地唤了几声才走出寝殿。
薛盈归来时殿外夜色暗沉,姚宝凤二人朝她行礼,薛盈问:“陛下可好?”
“娘娘放心,陛下一直沉睡着呢。”
薛盈颔首:“鹂翠宫那边本宫已安抚好,你们二人且回去吧,明日一定不可懈怠。”
薛盈走入寝殿,殿内烛火明亮,盛俞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似已入睡。薛盈伸手欲替他掖好被角,忽然被他一带,扯入了他胸膛里。
她被他的双臂揽住,一时勉强抬起头,恰只能瞧见他下颔。
“陛下别在臣妾面前演戏了,殿里已无旁人。”
“朕没演戏。”
薛盈笑:“是酒后发疯?”
盛俞勾起薄唇:“疯字错矣,改‘情’字为好。”话落,他已含住了她唇,覆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方才那翻酒后的话都是两人的设计,如果姚宝凤真是一颗安插好的棋子,那一定会借明日比试,联络人将消息传递出去。而后的一切便已在盛俞的掌控里。
第二日午后。
日光和煦,微风畅然。
流景台里围坐了十七名娇俏佳人,薛盈端坐在首座,众贵女面色期待,又有紧张。薛盈听得她们在交谈询问,怕各自出错。
“曲谱你背熟了?”
“眼下是熟,可那号称琴贤的魏公子名动长京,我怕我紧张出丑。”
“你怕什么,若是如此更该好好奏琴,不教咱们输了下风去。眼下我算是明白贵妃娘娘为何会让咱们抛开女训了,凭什么男人弹琴好便成了雅士,咱们却埋没深闺……”
薛盈听着耳边这些声音,眸中温和含笑。她是发自内心地高兴,喜欢如今贵女们的性情。
宫门外已有宫人扬声禀道“四位公子入殿”。众贵女的交谈戛然而止,都望向殿门处。
薛盈也抬眸望去,流景台繁花茂密,有四人穿花而至,华袿飞髾,衣袂飘然。日光下的四人身姿颀长,形貌昳丽。
贵女中已瞧得痴了。
这也是薛盈第一次亲眼见这京中四杰。
他们持才傲物,却因是朝臣公爵之嗣,为着家族而不敢造次,否则薛盈是请不到他们入宫来的。
四人入内,在宫人的带领下目不斜视朝薛盈一拜。
薛盈道着免礼,赐座。
四人抬头致谢,这一眼却瞧得痴滞。
无怪他们有片刻失神,盛妆下的薛盈神采照殿,举手投足雍贵娴雅,温声气静,是当国色。
如若说四杰是周朝这个看似繁华的盛世下的文化代表,那薛盈便是这一国帝王更加引以为傲的瑰宝。自古文化里,国越强,则美人迭出。
最会作诗的王勋已经开口:“罗衣生风,日月照颜。十七佳人,不胜缟衣。”
缟衣,隐喻薛盈。她今日身着缟色,未想在颜色上抢贵女风采。
此赋直白,丝毫没给十七人留情面。
十七名贵女原本泛滥出的少女情怀已经被打消得无了踪影。众人义愤,崔书玲已经先开口:“四位公子可知道,今日是来与咱们姐妹们比试的,你方出口便将咱们比了下去,等会儿可莫被打了脸呀。”
殿内那容姿稍显沉静的玄衣男子已勾起唇,带出薄薄的不屑:“既来之,则不惧。”
薛盈心底好笑,矛盾已经挑起,这是她希望的。贵女们已经开始有了争赢的心。
她道:“四位公子名满周朝,本宫为佳人们盛情邀请,你们能来便是诚心。自古诗情画意对众生来讲都是公平的,那日.本宫一句‘十七佳人胜四杰’许会冒犯四位公子,但佳人在御,今日权当一番切磋。为保公正,也为大家放得开,本宫去楼台静观,四位公子不要留情,佳人们是不会因为你们容姿俊逸而留情的。”
几位贵女被说得脸红,却见四人容色平常,不见波澜,便更心有愤懑,决心要赢了。
薛盈被宫人搀扶着去了楼台上观看。
殿下四方院台上,王勋面目含笑,瞧着甚是温润儒雅。他如赏花般寻视了十七名贵女一眼,便开口为每一人作诗。
“碧绿翡色姝娇颜,差于左旁一点红。”
碧绿翡色便是宋红玉,她身着青碧长裙,左手旁的姚宝凤身着藕色,此诗不正是在贬低她么。宋红玉一向持稳,原本第一句听来还暗自欢喜,最后已是恼羞。
王勋端着笑,望向姚宝凤继续作出诗来。十七人轮下来,个个娇颜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