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子佩就好。这些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没什么麻烦的。nainai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几个住院医师查看着床边仪器的各项指标,严子佩则弯下腰和宁nainai聊着天。
“我好,好的很。”宁nainai慈爱地抚了抚严子佩的手,“多亏了子佩,还三番五次地来看我,这医者仁心呀,说的一点都没错。”
严子佩笑笑,转头对宁嗣音说道:“阿音,待会9:30查房结束到我办公室谈一下。”
“你们小姑娘认识呀,还有悄悄话。”宁nainai玩笑似的说着,气色看起来不错,数据也都显示正常,严子佩这才放心地离开。
9:30宁嗣音如约到办公室,里头空无一人,昨天来去匆匆没来得及打量,趁着这间隙宁嗣音便在这小小房间里转悠了起来。
白色无瑕的墙壁,巨大的实木书柜里摆满了各类专业书籍,另一边的冰冷铁柜里是一叠又一叠的病程记录。整洁的桌面上放着一杯冷掉的咖啡,侧手边的矮柜上有一个反扣的相框。
宁嗣音想上前去扶起相框,严子佩便推门走了进来。
“抱歉,有几个患者出现了高热抽搐状况,耽误了些时间。”看见宁嗣音的动作,严子佩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
宁嗣音理解地笑笑,自然敏锐地获取了刚才的信息,退回访客的位置,有些尴尬,更多的却是为自己刚才未能完成的事感到些许的遗憾。
“那么,直入主题来讨论下你nainai的病情。”严子佩揉了揉眉心坐下。
“蛛网膜下腔出血,你很清楚诱因无非就就先天性颅内动脉瘤和血管畸形,nainai还有20年的高压病史……”
“根据病情变化来看,水肿高发期还没到,要时时注意脑疝的可能性……术后饮食什么的应该不用我多讲,总体就是这些。”主修方向不同,一些生疏下来的专业词汇宁嗣音听得有些吃力,仿若回到了那些年严子佩在她耳边冷静沉着,讲评神经生理学试卷的日子。
“都明白了?”
“……”宁嗣音有些出神。
严子佩好笑地在她眼前摆摆手,“我得给实习生们分配任务了,你……“
“啊,我再去看看nainai。“宁嗣音窘迫地起身,感觉今天的严医生有些不一样,或许真的是”医者仁心“让她有些柔软了?
“辛苦了。“她声音不大却足够真诚。
严子佩目送她离开,拿起一旁的相框端详良久,轻轻拂过相片中青春洋溢的眉眼,将它放在了办公桌柜的最底层。
宁嗣音过上了两点一线的生活——尽管她本不必这般。她以“全家就我最闲”为由挑起了照料nainai的重任——仿佛几个星期前及其抗拒“三院”这个话题的不是她。
但我们都知道事实上宁家老太太的身边永远不会缺看护,养尊处优的宁二小姐放养再多年也没有经验丰富到让人放心的地步。除去陪陪nainai谈天说地,打趣逗乐的时间,宁嗣音做得最多的,也是她最擅长的——等待。
她静静地倚在窗前的沙发上,头歪斜一边,恣意又慵懒地望向住院楼下的人工湖,心情也如水面般无波无澜。秋季即将终结,气温急转直下,难得的阳光慷慨地铺满了整个窗口,金色的光圈笼罩在她清丽的脸庞上。她的膝上摊放着几本心理学资料,素净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页沿,思绪不知飘向了何处。
子佩一天会出现三次,据说在自己“长驻”之前是五次。nainai说严子佩常在晚上来陪自己说话,也就是她归家的时间,这让宁嗣音稍稍有些失落。或许之前的接触只是她出于旧日朋友的友好,又或许她的那些微笑只是公式又正经的礼貌,或许她不该因为几句话燃起了小小的希望,或许……
门咔嗒一声打开,宁嗣音忙转过头,视线直直地冲向门口。
打头进来的是王二小,哦不王示,王医生,跟在后头的是林医生,再后面……没有那个高挑的身影。
nainai还在休息,医生们纷纷放轻了动作,一切工作有条不紊。王二小无声地跟她打了招呼,见她视线仍胶着在门外,了然地对上她期盼的眼神,“严医生今天没来上班。”
怎么了?宁嗣音递去一个疑惑的目光。
“好像是生病了,这倒是不常见。”王二小轻声说着转过头去修改医嘱,“不过连续战斗36小时4台手术量谁都扛不住。”
生病了?宁嗣音急急起了身走到病房外,三两下输入了烂熟于心的号码,又踟躇地定格在那里。
子佩的号码有没有换?她以什么立场打这通电话?
呵,或许她是个不负责的病人家属,竟连主治医师的手机号码都不曾确认。又或许她是个不走心的朋友,连拨通电话关切慰问都没有勇气。对了,她更曾是个不留情的恋人……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不知何时宁嗣音的手指已然落下,听到这样的回音,松了口气,又颓唐地靠在了冰冷的瓷砖上。
我该如何联系你?
?
☆、第九章 IC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