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可不想再回到边疆的矿场挖矿, 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她过够了, 当机立断从苏府的后门溜了。
乌尚使派去盯梢的人找到苏晚霞,将她带到驿馆。
乌尚使脸上端着和善的微笑, 先是假惺惺地关怀她一番:“苏二小姐,你的父亲不管你的死活, 普天之下, 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真是够可怜的。”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苏晚霞不禁红了眼圈, 声音里透着苦闷和茫然,“我本以为, 我从边疆千辛万苦地赶回来,父亲会心软帮助我,反正边疆的官差已经上报了我的死讯,只要我不出来见人,便不成问题。没想到, 父亲竟然如此心狠,要将我送交大理寺……”
乌尚使叹了口气,“皇后娘娘是你的嫡姐,她也不替你求求情,好歹你们也是亲姐妹,怎能一点情面都不顾呢?人家在皇宫里享受荣华富贵,受尽百般恩宠,风光无限,而你却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同样是苏尚书的女儿,怎么差距那么大呢?”
这话戳到了苏晚霞的痛处,心里的委屈辛酸似洪水泛滥,“我没有姐姐的福份和本事,从小到大,我什么都比不上她,可能这就是命吧。”
“你们大宁朝有一句话,叫命由己造,福自己求。”乌尚使将一杯冰镇酸梅汤递到苏晚霞的手里,“苏二小姐可不像是轻易认命的人。”
苏晚霞捧着冰镇酸梅汤并不饮,只垂着眼帘,愁眉苦脸道:“若是我能够见到陛下就好了,陛下宽容仁慈,一定会法外开恩,原谅我之前的过错,恩准我留在京城的。可是我要如何才能够面见陛下呢?”
“苏二小姐和皇后娘娘长得倒是有几分相似,如果有机会到了御前,说不定能得陛下垂怜,将你留在宫里。”乌尚使觑了一眼苏晚霞的神色,微微笑道,“我倒有个主意,可以改变苏二小姐目前的处境。”
苏晚霞匆忙抬头,眼睛里浮现晶莹的水光,显出几分柔弱可怜,“什么主意?”
乌尚使招了招手,示意苏晚霞靠近一些,对她附耳低言几句话。
苏晚霞边听边点头。
烈日悬空,天色一碧如洗,街市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苏晚霞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挤出几滴眼泪,站在大街上哭诉起来:“众位乡亲父老,我是户部尚书之女苏晚霞,我今日要向大家揭发一件事,陛下还未成亲的时候,他原本中意的人是我,是长姐以我的名义与陛下见面,在陛下面前卖弄才情,才有机会嫁进七王府,长姐今日拥有的尊宠,全部应该属于我的。”
此话一出,行人纷纷驻足,面带惊诧之色。
在真相出来之前,他们不敢妄自断言,私下非议陛下和皇后娘娘,可是不可轻饶的大罪,祸从口出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苏晚霞轻咬下唇,皱着眉头,好像藏着莫大的委屈,眉梢眼角满含怨气,“我才是陛下想娶的人,都是长姐从中阻挠,破坏了我和陛下的姻缘。我被发配到边疆也是拜长姐所赐,她不是什么好人,不配母仪天下。”
苏晚霞是那种典型的我不好过也不想让你好过的人,一想到苏晴晚风光得意的样子她心里就来气。
反正她目前的境况已经很糟糕了,倒不如破釜沉舟,赌上一把。
这事闹大了之后,苏晴晚的名声彻底被她搞臭,陛下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说不定会纳她为后妃。
若事后追究起来,她就说是乌尚使逼迫她这么干的,甩锅谁还不会呢。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将本就热闹的街道围堵得水泄不通。
一辆华丽气派的马车缓缓停在路口,连婧柔掀开车帘,问道:“怎么停车了?前边闹哄哄的是发生什么事?派个人去给本公主查一下。”
“是,公主。”
侍卫拱手领命,前去询问,很快回来复命,将前方发生的事情告知连婧柔。
“什么!”连婧柔心中生疑,苏晚霞不是死在边疆了吗?她是如何瞒天过海回到京城的?
她不但回来了,还有脸出来蹦跶作妖,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连婧柔裹着一身怒火,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朝看戏的人群走去,“本公主去会会那个胡说八道的贱人。”
侍卫一声轻喝,众人让出道路。
连婧柔越众而出,眼风轻蔑地扫向苏晚霞,“竟敢出言不逊,污蔑皇后娘娘,你好大的胆子。”
苏晚霞扭头看到连婧柔,被她身上的气势震慑住了,心里犯怵,一时间竟说不出来话。
连婧柔冷哼道:“皇兄从未拿正眼看过你,甚至都不记得有你这个人,少在这里自作多情颠倒黑白了。”
苏晚霞心里发虚,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藏在袖中的指尖不住颤抖。
连婧柔面向众人道:“皇后娘娘端庄贤淑,她的品行想必大家都有目共睹。”
去年连千晟举兵谋反,皇后娘娘舍身救下被俘的将士,这些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对于苏晚霞所说的故事,他们可是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