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瓜果,多Jing致摆盘,像这般直来直往地享用倒是头一次。咀嚼之间,难免有汁水沾上脸颊,她倒是不怕,拿帕子擦去便是,就是不知慕知雪会如何处理?
没等她弄清他会如何应对,方倚秋已递了只手绢过去,她有些紧张地笑道:“慕公子,若不嫌弃,便用它擦擦吧。”
慕知雪道:“姑娘贴身之物,怀思不敢接受,用井水洗洗便是。”
她讪讪道:“是奴婢逾矩了。”
尉迟琳琅道:“倚秋,我能问你件事吗?你为何自称奴婢?若是雇佣的身份,大可不必如此谦卑。”
方倚秋道:“奴婢在小姐面前,自然是......”
“我自小,就在满是规矩的地方长大,好不容易出来喘口气,又遇见你这么合我眼缘的姑娘,便不希望再被规矩束缚着。”尉迟琳琅道。她性子温柔,却也固执。
方倚秋笑着点点头,果然没再称奴婢。
回宫路上,十七一改以往聒噪,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尉迟琳琅除了自己宫里的侍女乐阳,最亲近的不过十七,见他反常模样,好奇道:“今儿怎么了?往日回宫你是最开心的。”
十七道:“这件事......不好同公主说。”
尉迟琳琅道:“那便不说,也不要叹气。”
他又道:“公主,今儿属下在河里贪凉,被方姑娘撞见了。”
尉迟琳琅停下脚步,见他满脸通红,道:“你一个男子,瞧见便瞧见了,又能怎样?”
十七急道:“不是,是属下......”
“怎么了?”
十七扭扭捏捏,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只扔下一句“早知道不与公主说了。”飞奔不见。
她一头雾水,好在已回了内宫,她走走停停,沿路宫人都诧异为何没有侍女跟在她身侧,她只道自己想静静。
和她形单影只不同,前方软轿上的女子却是前呼后拥,尉迟琳琅微微屈身:“见过大姐姐。”
尉迟瑾比她大上九岁,虽与她不怎么亲近,但向来对她温和,此时像是怒意未消,连回她都显得有些生硬。尉迟琳琅目送她轿辇离开,应是去天阙宫了。
是找母皇吗......
恰巧尉迟瑛邀她一起用晚膳,她把这事一说,尉迟瑛才告知她缘由。原来陛下有意替她招驸马,是青州一等贵族纪家二子。圣朝历代的公主,大都在十八岁时需招驸马,但前些年战事频繁,尉迟瑛在凉州监军,便错过了。
“纪家向来不沾兵马,大姐长于兵营,自是不喜,去找母皇闹了,却是无用。”尉迟瑛淡淡道。
尉迟琳琅却突然想起,春闱之时,她与宁远侯的私密事......正想着,看见一张红底烫金帖子,翻开来看,竟是宁远侯与北野公主的婚帖。
直到她回了栖云宫,在自己这儿也找到帖子,才叹了口气,只觉感情一事真是复杂,书中讲的或含蓄或奔放,也不及自己体会过一遭来的明白。
忆往昔·辞别
书院三月,转瞬即逝。
明石清赠了所有留到最后的学子们一套笔墨,他们有氏族子弟,也有寒门书生,此刻不过都是明石清的学生,行了最后一个大礼,下了山,各奔东西。
尉迟琳琅有些无奈,只因陛下派了一队御林军接她回宫。慕家那边也是来了一列武士,他们二人都不是让下属苦等的人,只能抓紧时间与明石清道别。
明石清道自己要出去寻找一处风物,大抵要花上几个月,嘱咐尉迟琳琅有何问题,尽可向慕知雪请教。
他向来不说废话,收拾好包袱,先他们一步离去了。
方倚秋待他走后,才犹豫道:“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尉迟琳琅与她到了一旁,问:“怎么了?”
“小姐之前一直询问我的身世,不瞒小姐,方家祖上,也曾入仕为官,但因言行失德,举家受难。家父身子不好,临终时,希望槐儿有朝一日能考取功名。倚秋与小姐,公子相处几月,知道两位都是善人,听闻慕家书院,向来人才济济,倚秋想求小姐,替我与慕公子说说,让槐儿入了慕家书院读书。”
尉迟琳琅一愣,道:“你,你的心意我明白,但为何不直接与他说?”
“慕公子向来,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他也不愿与我交谈。听闻慕家书院已停止招生,所以倚秋才来求小姐。”
自她与慕知雪相识,觉得他虽然过于冷淡,但也不是冷眼待人的性子,道:“我知道京中还有许多书院不错,你若愿意,我来安排。”
方倚秋道:“槐儿十分敬佩慕公子,想来还是,还是慕家最适合他。”
尉迟琳琅便安慰她两句,走到慕知雪身侧。
“你觉得方槐怎么样?”
慕知雪正在收拾用具,手中不歇:“天资尚可,过于顽劣。”
“顽劣,那,让他去慕家书院读书如何?”
慕知雪抬头,似在思索,道:“送名帖,自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