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生气呢?”说着,他对着尉迟容兮招了招手。
尉迟容兮走回了龙榻边,任由殷东佑挺起身子将她拥住,只听他柔声道:“在我小时候,父皇也送过我好几只狗子,有时候狗子可比人单纯,与它们为友我觉得安心。所以我知道阿黄对云舟意味着什么,若真寻不回阿黄,我就算赏赐她千只黄狗也是枉然。”
“臣妾身为皇后,为陛下能做的事太少,所以只能借由一件大氅,表达一二陛下的诚意。”尉迟容兮牵住了殷东佑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隆起小腹上,“陛下,你、臣妾、还有这个孩子是一家人,臣妾信你的话,也请陛下信臣妾的用心。”
殷东佑眼圈微红,他像个孩子似的重重点头,“我信!容兮你说的话我都信!”
“陛下有时候可真像个孩子。”尉迟容兮打趣一句,悄然舒了一口气。
殷东佑将她圈得更紧,“容兮得你今日这句话,我是真的欢喜!”
“都是傻话……”尉迟容兮喃喃回话,眸光暗暗地望着谢南烟远去的方向,心道:“南烟,我困在这金丝笼一世,我便护你一世逍遥康宁,什么都别怕。”嘴角微微一勾,笑容苦涩却温暖。
云舟与谢南烟走出椒房殿数十步后,云舟终是忍不住急声道:“烟烟,阿黄若是真落在御厨手上,只怕只有死路一条!”
谢南烟摇头道:“椒房殿离御膳房有一段距离,阿黄只是跑出去寻骨头,它不可能一去不回跑去御膳房那种地方。”
云舟眸光微亮,“烟烟你知道阿黄去了哪里?”
谢南烟摊开掌心,虽然那儿空无一字,可皇后写给她的那四个字“天子识犬”足以证明之前云舟的猜想。
狗子最通人性,既然认识天子,就不会不顾认识之人,突然撒腿跑了个没影。
阿黄寻不到只有两种可能——
一,被困住了;二,被另外的熟识之人带走了。
二,
谢南烟仔细思忖,她驻足回头,看着椒房殿的远远轮廓。
“若是密道出口就在椒房殿附近,当日歹人掳走陛下,以容兮姐姐的本事,她不可能一点动静都听不见。”
“所以……”云舟顺着谢南烟的提示很快就否决了这个可能,阿黄若是被困住了,它一定会叫的。
这椒房殿内外一片安静,阿黄只要出声,就能被立即找到。
谢南烟笃定地笑问道:“阿舟,你说你舅舅怎么胆儿就那么大,还在宫中盘桓,到底想做什么?”
“是了!”云舟恍然,“阿黄定是遇上了舅舅,所以跟着舅舅走了!”
谢南烟左右看了看高耸的宫墙,得意地笑道:“或许,是小北在宫外跟得太紧,这皇城反倒是他最安全的藏身之所。”
云舟越想越顺畅,阿黄见了舅舅,定是比见了天子还要亲,怎肯离开半步?
“可是烟烟你跟着我,舅舅是怎么都不会出现的。”云舟略微放心了些,舅舅即便与她不同路,可阿黄于舅舅而言并无威胁,总比落在御厨手里安全。
谢南烟故作不悦地拐了一下云舟的肩膀,“啧啧,那么快就相看两相厌了?”
云舟正色道:“烟烟,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南烟紧紧扣住了她的手,凑了过来,“阿舟,这一回我偏要跟着你,我倒要瞧瞧,连小北也抓不住的人,遇到我这个女魔头到底栽不栽?”
“啊?”云舟不懂谢南烟的意思。
谢南烟望向前路,月华虽淡,可宫灯一路明亮,倒是个适合信步赏月的良宵。
“烟烟……”云舟看她笑意浓浓,还没反应过来,谢南烟便松开了手,将大氅抖了开来,披在了云舟身上。
“这可是皇后娘娘赐给你的……”云舟惊呼。
谢南烟也钻入了大氅下,她笑道:“我确实也穿了……”说话间,她搭在了云舟的腰侧,指尖轻轻地摩挲了几下,足以让云舟的心瞬间有如鹿撞。
云舟羞声提醒,“烟烟,这儿可是皇城,不可胡闹!”
“我知道。”声音微哑,谢南烟忍笑看她,柔情脉脉,“夜深露重,我可舍不得我的阿舟受寒了。”
云舟哑然失笑,提醒道:“这样让人瞧去了……”
“说也奇怪,世人也只会责怪女子不知羞耻,不知收敛,所以被人骂的也只有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谢南烟说得坦荡,眸光清澈,不见往日的半点媚色,“哪怕是师父那样的人,从世人嘴里说出的话,有些也是不堪的。阿舟你说,究竟是我们错了,还是这个世间错了?”
云舟摇头道:“我们没错。”
“我只是忽然有些懂师父了……”谢南烟会心轻笑,“她若退一步,便是万劫不复,所以,我也要像她那样做个睥睨天下的巾帼大将军!”语气骄傲,像极了数年前在军营鲜衣怒马的她。
云舟看得痴了眼,谢南烟轻轻地拧了下她的腰,“你也不能只看着……”
“烟烟你说,我能做什么,我都做!”云舟郑重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