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好像识得你。”
“他看着我好像挺高兴的,反而那康娘子……”
“康娘子似是不愿让你见着郡王。”
“是。却不知这二人因何如此?”
宋渊闻言,垂眸想了想,问道:“姐姐与母亲长得可相像?”
沈鱼听罢,放下手里的九连环应道:“娘在我两﹑三岁时便去了,因以我心中只有个模糊的样儿。可师父曾提过我与娘生得颇为肖似。”
宋渊听得沈鱼所言,正要回话,却被外间人声所扰,原来却是下人传膳来了。待下人摆了膳,沈宋二人便各自落了座,又把众人屏退。
“姐姐快用些吃食,我们等会还有事要做。”
沈鱼闻言,想到宋渊要用照妖镜对付康娘子便笑道:“急甚么?现下离子时还远着呢。”
宋渊听罢却摇了摇头,“不,我们早些去听听墙角。”
“谁的?”
“自是郡王与康娘子的。”
沈鱼性子本就有些爱闹,此番听得宋渊所言,当即匆匆用了晚膳,又拉了宋渊朝郡王院落而去。谁成想他们方靠近郡王寝间,便听得那厢传来女子哭声。沈宋二人闻声,立时交换了眼神,缓下脚步,慢慢地走向声源。
待走得近了,二人便听得那正在哭泣的女子却是康娘子。他们正要凝神细听,却忽地听闻康娘子哭着喊了一句:“……钊郎,你当真铁石心肠!”她语声刚落,沈宋便见她从郡王寝间夺门而出,不一会便离得甚远了。
沈宋二人见她走远了,立时跃到寝间支着的窗边。他们悄悄从窗缝中看去,只见郡王半靠在太师椅上,手中却拿着一画轴。他在微光中看了良久,方把画收了,及又仔细藏好后才回到红梅屏风后头。沈宋在窗外静心等了片刻,等郡王气息缓下,始先后跳进窗内。
宋渊方站稳,立马便朝郡王藏画之处走去。他取画后,便同沈鱼一道走到窗前,就着月色把画展开。这卷轴一打开,沈宋二人只见纸上画着一个红衣女郎。画中女郎身形婀娜,容色照人,除却眉眼,其余却与沈鱼十分相似。
宋渊细细看罢红衣女郎脸容,又见画旁写着几句诗:“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1)”
沈鱼随宋渊眼神看去,喃喃地把诗念了一遍,“阿渊,这诗叫甚么?”
宋渊闻言,指了指第一句道:“就叫《柏舟》。”
“柏舟﹑柏舟……”沈鱼说着顿了顿,方靠在宋渊耳边道:“阿渊,从前我没说予你知,我娘叫沈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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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诗经.国风.邶风.柏舟》
七十一 照妖
宋渊闻得沈鱼生母名唤沈舟,只点了点头便把手中画轴卷好。
宋渊把画放回原处后又回首与沈鱼说道:“回去再说。”说罢便拉了她的手回自个院子去了。
在返程路上,沈宋二人均是各有心思,并无言语。
待到得屋里,沈鱼先按捺不住,轻轻扯了宋渊袖子问:“阿渊,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画中女郎当真是我娘?”
宋渊听罢,沉yin半晌方说道:“虽说人有相似,但郡王方才种种情状分明是知道你的……想来你我父母从前确实有些渊源。”
“因此他便说我俩有缘么?……也﹑也不知他们是什么干系?”沈鱼说着,双眉轻蹙,脸上已是隐有忧色。
宋渊见了,伸手揉了揉她眉心道:“傻姐姐,郡王既私藏了画像,那画上又写了那般诗句,还能是甚么干系?再者,倘他们二人不过是旧友故交,又何必避而不认?这当中定有隐情乃郡王不欲你我知晓。”
宋渊语毕,见沈鱼忧色更浓,遂上前把她搂在怀中,“怎么了?姐姐是怕甚么?”
沈鱼闻言,身子一僵,过了会方应道:“你难道﹑难道就没想过我们许是姐弟么?”
虽说沈鱼自幼随鬼谷大仙长于山上,缺了些人情世故,然而姐弟相恋此等颠倒人lun之事,她又岂会不知?
“想过。”
“阿渊,你不怕?”
宋渊听得,笑了笑,摸着她头发道:“小时候我初初知道姐姐鲛人身份,姐姐也曾问过我怕不怕。我彼时不怕,现下也不怕。”
“阿渊……”沈鱼听了这话,只唤了一声便紧紧地回抱了他。
“他们是他们的事,我们是我们的事。我不顾忌这些,姐姐也不必多想。再说,郡王适才也说了你我有缘,往后要好好地在一起。若你我真是姐弟,他怎会说这样的话?”
经了宋渊一番安抚,沈鱼心中稍定。二人如此抱了一会,耳鬓厮磨,待临近子时方离了屋子朝康娘子住处走去。
康娘子的院子原就紧挨着郡王,宋渊熟门熟路地摸到她住处时刚好是亥时末。
此际夜色正浓,然而康娘子寝间却尚未吹灯。沈宋二人屏住气息,悄然靠近,才到得窗前便听闻屋内隐隐传来女子哭声。那哭声凄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