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又生了张鹅蛋脸庞。只沈鱼却是斜眉入鬓,衬着双丹凤眼,清丽中便添了些英气。那女郎则是眉如远山,眼似柳叶,十分妩媚婉转。若单论形相,沈鱼与她许有六分相似。只二人气质迥异,原来六分相像便只剩得四五分了。
此时沈宋两人虽躲了在正殿角落处,然而沈鱼素来耳聪目明,仍听得四周之人窃窃私语道:“自郡王得病以来,夫人便时时来求大仙庇佑”﹑“郡王与夫人真是鹣鲽情深”﹑“夫人尚且年轻,也不知郡王能否好转过来”……
沈鱼正凝神听着,骤然听得身畔的宋渊哼了一声,“好一个鹣鲽情深……明明是鹊巢鸠占。”
正当此时,侍女轮番于供桌奉上许多丰厚祭品。待安排停当了,郡王夫人方朝着狐仙娘娘坛前盈盈下拜。然而祭拜完毕,那夫人并未离去,却是穿过侧门进了正殿后方。
沈鱼见此,转头又看向宋渊,却见他脸色沉沉,不知心中所思为何。自两人双修以来,沈鱼只觉与宋渊之间心意相通﹑亲密无间,然而见得宋渊如今的模样,心中却莫名生了些挂碍。
“阿渊?”沈鱼唤了宋渊一声,未得他回应便又去扯他袖子。
宋渊此时方回过神来,拉了沈鱼的手道:“我们走吧。”
自离了狐仙庙后,宋渊一直默默不语。待二人寻了客店,进到屋子里歇息,沈鱼方按捺不住问道:“阿渊,你心中有甚么计较,与我说说吧。”
宋渊闻言,抬眼看了沈鱼一会,又垂下眼皮,“……我也不知道。”
沈鱼听得,坐在他身旁问道:“你还想回郡王府瞧瞧吗?”
“自然要的。”宋渊说着,抬了眼定定地瞧着沈鱼,“不只要回去……我还要堂堂正正从郡王府正门进去。”
沈鱼还道二人要偷偷夜探郡王府,未成想宋渊打的却是这个主意。
宋渊看沈鱼脸色便知她心中所想,嗤了声道:“这七年来他对我不闻不问,如今病重了,却来寻我……我倒要看看今日我光明正大从正门进去,那女子是否当真要迎我?”
六十八 世子
宋渊因不欲予王府中人知晓自己隐仙弟子身份,是以又去换了衣裳。而待在一旁的沈鱼只静静地看着他梳洗更衣,倒是再没笑话他是孔雀公了。
此时宋渊顶戴幞头,身上则着了件月白翻领长袍,显得矜贵俊秀,仿若沈鱼在西毫见过的那些世家子弟一般。
宋渊见她定定地瞧着自己,笑着问道:“姐姐看我像不像个世子?”
沈鱼闻言,蓦地想起当年在密州槐树林中碰见的那个紫衫少年——她尚且记得宋渊与她说过扶风郡王好紫衣,因他与郡王肖似,彼时郡王妃便造了许多紫衣予他。那时宋渊正落难,因缺银钱花用,便把身上的素锦紫袍给卖了。而自他们重逢以来,除却道袍外,他便似她一般常穿素白衣裳,偶或着靛蓝袍子,却再未穿过紫衫。
沈鱼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一物,系了在宋渊腰上。罢了,方踮了脚轻轻亲在他唇上,“甚么像不像的?你本来就是。”
宋渊听得这话,似是怔了怔,良久方回了神,又低头摸了摸沈鱼适才系在腰间之物,“我记得当年你送我去蓬莱时,也是这般亲手把白玉鱼佩系在我腰带上。”他说着顿了顿,又握了沈鱼的手道:“这回我不还你了。”
沈鱼闻言颔首,回握了他的手,“这次你去哪我都陪着你。”
沈宋二人如此说了会话,打定主意便朝扶风郡王府去了。宋渊离开扶风时年岁已是不小,故而只凭着印象也便摸到了郡王府门。待二人到得门前,宋渊便迈步上前,扣响了门上的兽首铜环。铜环在门上敲出沉沉响声,不一会便有下人前来应门。
那两个应门小厮抬首一看,便见门外站着一对少年男女,均穿着月白衣裳。然而待看清两人面容,小厮却是不禁一怔,“您﹑您们到郡王府所为何事?”
宋渊见得小厮脸色,笑了笑,回道:“我来是要见郡王的。”
“那阁下可有拜帖?”
“并无拜帖。”
小厮闻言顿了顿,“既无拜帖,那﹑那……”
那小厮的话尚未说完,宋渊便摆了摆手道:“回去报你家主人,是扶风郡王世子宋渊回来了。世子回府是否还要拜帖?”
小厮初看宋渊容貌,见他与郡王爷有八分神似,心中已是一惊。此番听得他说道自己便是失踪多年的世子,一时间脑筋竟是转不过来,不知如何应对。
宋渊冷眼觑他,见他并无动静,又道:“我与郡王这些年来骨rou分离……眼下郡王又是缠绵病塌,你难道还要教他好等?”
小厮原来见了宋渊那相貌已是信了七成,如今听得这话倒真怕自个误了大事,忙应道:“小﹑小人这就去报。”
这两个小厮去得快回得快。不一刻,果然便返还门前,迎了沈宋二人入内。宋渊跟在几个引路侍女后头,一边走着一边静静地打量府内环境,却未曾见到一个故人旧仆。想来从前侍奉他与母亲的早被打发走了。
待沈宋二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