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食并几个小菜。
宋渊听得,指了指桌面上一碟炒鸡蛋道:“是这个。”
“啊?”
“表姐可知鬼差爱吃什么?”
沈鱼摇了摇头。
樊见纯见此笑道:“鬼差爱吃鸡蛋﹑米饭同酒。从前有人说道亡者头七时把煮好的鸡蛋放在酒坛底,把鬼差灌醉了,亡者便能还魂。”
“难道请他们吃一顿鸡蛋就行了么?他们也得同阎王交差吧?”
宋渊与徐见山听了相视而笑,宋渊先道:“师弟出自官宦世家,这当中弯弯绕绕他自是清楚了。”
徐见山素来是食不言,寝不语的。只一路上随了樊沈二人,也习惯了边吃边说。故而听得此话便接了话头说:“是,阳间有贪官,Yin间亦然,这世道……Yin间阳界不过类同。只要我们给了好处,那些鬼差自然好说话……况且我们盘算着让鬼差从我们三人中选一个替你走无常。阎王日理万机,哪理得其中枝节?只要有人顶了这差事便是了。”
沈鱼听得,拍手道:“那等会咱们便去买酒同鸡蛋!”这时徐见山正坐在沈鱼旁边,她一拍手,却不慎把他手上筷子碰掉。沈鱼见了,说了声抱歉,便从桌上把筷子捡来还他。
宋渊见徐见山接了筷子便又用菜,问道:“……师弟不先擦擦筷子么?”
徐见山听得,顿了顿方从袖里抽了帕子出来把沈鱼递给他的筷子擦了。
几人膳毕,便从市集上搜罗了所需物什。傍晚时分方回了客栈,准备宴请鬼差一事。众人回到屋里,樊见纯先叫宋徐二人在纸上写了名字﹑出生地及生辰八字。
沈鱼一时无事,只在旁看着,这时却问徐见山道:“咦?你原来叫徐玉山?”
徐见山闻言应道:“嗯。我本名徐玉山,见山不过是师父起的法名。”
樊见纯听了搭话道:“倘你日后听得人说起代州玉山公子,指的便是见山师弟了。”
原来徐见山出身代州望族,自小生得白净俊郎,人又机敏,便有人称他为玉山公子。可惜他从前身子骨弱,故并未走仕途一道。
沈鱼听罢说道:“玉山公子……这听起来很是风雅啊。原来徐师弟也是个有名的人物?”
徐见山闻言待要应声,却听得宋渊垂着眼道:“这生辰八字要紧得很,表姐可不要随意把旁人的瞧去了。”宋渊说罢便把写着自己八字的那纸条折迭起来,收在衣袖中,忙别的事去了。
沈鱼见此,叹了口气道:“阿渊小时候性子可好了,怎地长大了却有些别扭呢?”
樊见纯听得却摇了摇头道:“沈女郎说岔了。见源为人聪敏,办事又细致,教中上下都很得人心。我作为师兄倒有些及不上他了。就说叶婉萝一事,若非见源留了心眼,也不知会如何。”
徐见山听了也点头道:“是,我比见源还大着一岁,许多时思虑却不及他周全。”
原来樊见纯从小于观中长大,而徐见山自幼得家中庇护,宋渊却于年少时便遭逢种种变故,故二人便都比他少了个心眼。
“啊?你年岁长些,怎地反而成了师弟?”
徐见山听得便同沈鱼说道他幼年之事。徐见山小时候体弱多病,好不容易方熬到七﹑八岁大。恰好他的一个表舅舅便是隐仙的火居道士,因可怜他自小缠绵病塌,遂牵针引线求张了性收其为入室弟子。只他总是见风便倒,去密州一事便一拖再拖,直至十四岁那年才上得蓬莱。彼时宋渊上山已有一年,刚好被张了性收入门下,故反成了徐见山师兄。末了,樊见纯又说起当年自己把宋渊错认成徐见山一事。
沈鱼听得,不禁说道:“啊,原来是你。”
徐见山抬眉问:“你知道这事?”
沈鱼闻言心忖:若不是俺当年让阿渊换了新袍子上山,樊师兄也不会把阿渊错认成你。
“嗯……俺听阿渊提起过的。”
众人如此说了一会话,沈鱼见宋渊尚未回来,便起身去寻他。最后却见他独自在厨下煮饭烚鸡蛋。
“阿渊,俺来帮你烚鸡蛋。”
宋渊听得,并未抬眼看她,却问道:“你会烚鸡蛋么?”
沈鱼闻言捋了袖子道:“你忘了从前谁给你烧鱼吃啦?再说了,俺若不会烧菜做饭,在山上难道吃风不成?”她说罢,揭了锅盖,把烚鸡蛋通通倒进凉水中,方问宋渊:“你适才为什么不高兴了?”
宋渊默了默方道:“……我没有不高兴。”
沈鱼仔细瞧了瞧他又问:“刚才咱们说道小时候的事,你……你是不是想你娘了?”
宋渊听得,霎时便皱了眉,“我没有。”
“想便想了。你长到七八十岁还想阿娘,俺也不笑话你。”沈鱼说着,白晳的手指正捏了个鸡蛋来剥壳。
此时宋渊也从冷水中掏了个鸡蛋,口中却问:“那你……你要陪我到七老八十吗?”
沈鱼闻言,心中一跳,手上一用力,竟把那光溜溜的鸡蛋捏破了。见此,她索性把鸡蛋捏成两半,又分了半边给宋渊,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