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儿,最后,我问他,“爸爸,您怎么没保护我呢?”
从在小时候去见陈熙的表哥我就知道,我对这个世界是有敌意的,那些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他们包围我,吞没我,入侵我的血ye和骨髓,让我的灵魂沁满了污浊,我习惯性把自己放在所有人的对面,怀疑他们,仇视他们,试图毁了他们。
我没见过方柏之前恨他恨得要死,谢言也是这样。我潜意识里早将我和他对立,两个人水火不容不死不休,他是我的仇人,我疯狂嫉妒的对象。他应该是出生高贵,一生顺遂,有全世界最好的妈妈和哥哥,他应该被谢晏照顾得天真柔软,无忧无虑,什么也不用担心和算计,他想要的一切都会有人捧到他面前。
反正,他绝不会是我这样。
我去陈熙的墓地,告诉她,我不恨你了。有时候比起做谢言,我更宁愿做陈熙厌恶的小畜生。
我在建了一半的藏月山庄住下,谢辰逸消失了几天,一直是方柏陪着我,谢晏始终被拒之门外。这几天下雨,藏月山庄,没有一丝月光。
“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方柏对我说,没等我反应他又问了我那天在医院他问过的话,“要不要看医生或者去学校?”
我问这是不是也是谢晏的意思?
他说不是,这是他的意思。我笑他太过博爱,多管闲事。他摇摇头,用很柔和的声音跟我说话,“我们不能陷在这些人里对不对?我们可以去看看其他人的世界……”
我默默地把他说的其他人换成了正常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从陈熙开始,我身边就注定了不会有正常人。
“我想成为谢言,就必须把哥哥从我生命里剥除。”他轻轻点头,奖励般给了我一颗软糖,橘子味的。
我吃着他的糖,想的是另一件事,我听见自己问他:“你后天能帮我一个忙吗?”
他答应了,我没有告诉他,我一点也不想成为谢言。
还有,善良一无是处。
哥哥要进去了……然后后面的剧情就要轻松一些了~关于我恨陈熙这个问题,我恨她生了我,不爱我,但既然不是亲生的,就用不着了,也算是放下了一个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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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囚禁人的灵魂。谢晏是我的欲望。
谢辰逸和方柏从小就认识,他们母亲是闺蜜,所以想儿子也成为好兄弟。可是,谢辰逸的身份注定了他想活,活得有尊严,就不能随随便便认兄弟。
私生子的名号不好听,可这样的人在大家族的院里比比皆是,光鲜与龃龉一门之隔,门外他陪着方柏长大,看他浪漫、理想,始终干净地淡笑。门里,他忙着争宠和算计,为了母亲和自己能有个安身之所不敢松懈,尊严什么的,只有方柏在的时候他才能感受到。
我不知道方柏为什么跟了谢晏,但我大概能猜到谢晏给了谢辰逸什么,让他那么忠诚的卖命。
人心难测,人心莫测,一字之差,前者是纠缠着的宣告,后者是怯懦者的警示,他们中或许有智者和勇者,但我不属于任何一方。我爱试探人心,仅仅是因为我想看看故事到底有多少种走向,他们又会选择哪一种?
是坚信自己的信念,还是遵从自己的本心,亦或两全其美,亦或两败俱伤。
“方柏在林家的酒店里,被我下了药,守卫两个小时后会撤掉,谢晏,十分钟后会来这里。”
林家是谢隽母亲的娘家,一半经商一半从政,但最近都不好过,倒了很多产业,进去了很多人,今晚他们在那家酒店要商量点事儿。
方柏失去了谢晏的庇佑,但仍然是他放在明面上的靶子,因为没有人能找到我,他们又奈何不了谢晏,能找到并且撒气的只有一个方柏。而谢晏,从来不在乎弃子。
谢辰逸出去了几分钟,然后冲进来质问我,为什么?
“他都听你的话了,为什么不能放过他?他下午还在给你联系医生!你不是承诺要保护他吗?为什么!”他怒吼,看样子很想打我一顿,又碍于什么原因堪堪止住了。
“因为你啊,谢辰逸,你们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他像只暴躁的猩猩,我扔给他一把车钥匙,“去吧,赶得上。”
只要你离开这儿,就一定能赶得上,只要你背叛谢晏,我就能赢,你是他最忠诚的下属,也是他最后一层盔甲。
放在我身上,是保护,还是束缚?
山庄修得很大,从入口到住处是蜿蜒的路,红黄色的车灯闪烁,萤火虫在两旁飞舞,狭窄的山路两辆车疾驰交错,没有减速,开车的人都面无表情专注向目的地奔去。
“哥哥,你来了。”我笑着对谢晏说。
谢晏一步步朝我走来,他风衣立领下藏着血迹,身上带着肃杀的寒气,缓步向我走来,这儿的天花板修得很高,像教堂的穹顶,地毯是红色细纹的,横铺在大厅,像一张巨大的罗网,他每向前走一步,地毯上就多沁染一抹血色。
可他在笑,他从门口折了花瓶里的花,他踏着红毯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