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还是小孩,看着闵媱这样总有种妈妈被抢走的感觉。
然而小闵媱却分外的喜欢跟着他,在他后面哥哥哥哥地唤他,嗓音带着小女孩稚嫩的软糯,而那时早熟的莫景疏却不怎么喜欢她,总是对她冷冷的,也不怎么搭理她,除非莫妈妈或是莫爸爸吩咐,不然莫景疏根本不想理她。
这样的情形持续到他们国中,国中时的莫景疏跟闵媱依旧读同个学校,闵媱其实也不是很黏着他了,但每每见到闵媱他还是都觉得格外的别扭,毕竟那时他们都处于青少年时期,男孩子总是对女孩有种奇特的感觉。不过也好在他本来就对闵媱比较冷淡,她也不曾发现过他见到自己时的小尴尬小别扭。
其实这么多年下来莫景疏早就不讨厌闵媱了,毕竟他也长大了很多,不会再觉得闵媱抢走自己的妈妈,但是也不是多喜欢她,就真的只把她当成一个住在隔壁令人担忧的傻女孩。
但莫景疏清晰的记得,他开始改变对闵媱的态度时是什么情况。
事情发生在闵媱国二的时候,那几天闵媱的父母要出国谈生意,要闵媱自己去上舞蹈课,本来想请莫景疏帮忙送一下,却被闵媱给拒绝了。闵媱放学后自己一个人去上课,舞蹈教室离学校不远,离家也不远,所以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危险。
但谁知道呢,事情就还是发生了。
舞蹈班里招收的都是不同年龄的小孩,最大的孩子有到高一的。闵媱国小时就待在舞蹈班了,表现一直都挺好,老师很喜欢她觉得她很有天赋,而当时的闵媱在舞蹈班并不是特别活泼的性子,因为她想学的好,总是频繁的练舞,却也忽略了自己人际沟通上的失误。她不怎么在舞蹈班跟同学说话,总给人家一种高傲的感觉,虽然她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但暗地里讨厌她的人却还是有几个。
闵媱怕自己自己来上课会迟到,所以前几天在舞蹈班有跟老师提过这几天她都是要自己来上课,不会有人接送。以往闵媱父母出差时莫景疏都会被莫妈妈嘱咐来接送闵媱上课,可过几天莫景疏就要考国中升高中的大型考试了,闵媱不想打扰他复习的时间。
她跟老师说的时候,不巧被几个年纪比她小的女孩子听到了,她们转头就朝着年纪大的几个姊姊跑了过去,那时的闵媱有看到,也知道那几个姊姊是讨厌自己的,但是也没放在心上,因为她并不觉得她们会对自己做什么。闵媱在舞蹈班本来就是属于比较独来独往的人,聚会几乎不参加,也不怎么跟她们聊天,每次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安静地跳舞,所以就算别人有听到些什么,也都不会来跟她说。
那天闵媱放学自己走回家,走到一半身上背着的包包就被人扯了往后拉,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扯着推倒在地上,她本来就是个怕痛的,双手双腿跪在地上摩擦的瞬间眼泪就滴了出来。她压抑着想哭的情绪,转过身看着地上从她包包里散落了一地的东西,又抬头望向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几个女孩。
只一眼她就认出来了,是前几天她看到的那几个不喜欢她的年纪比她大的姊姊。
其中一个抬腿踢了她的包包一下,尖锐的嗓音刺痛着她的耳膜:「哭什么?闵媱妳不是很骄傲吗?怎么不说话了?」
另外两个咯咯地笑,嘲讽地看着坐在地上颇为狼狈的闵媱,又看了看她短裤下开始泛红的膝盖跟微微出血的小腿:「下星期的表演老师不是安排妳跳独舞吗?我看妳这样还怎么跳。」说完三个人嗤笑了声,就这么转头离开了。
闵媱转个身让自己靠着电线杆坐着,看着自己出血的小腿跟红肿的膝盖,伸手想拿包包里的手机,这才发觉自己的手掌也破皮了,此时正无声地冒着血。她默不作声地伸手拉过一旁的包包,又从里头翻出手机,而后看着上头碎裂的萤幕怔怔地出神。
她想了一下,还是用疼的发麻的手指滑开屏幕打电话给他。
此时的莫景疏正在家里写题目,莫妈妈和莫爸爸晚上去参加聚餐不在家,他就窝在房间里听歌写题目。一旁手机震了震,他转头望去看到是闵媱的名字还皱了皱眉,这才想起今天是她上舞蹈课的日子。他接起电话,还没出声就听见另一端的她很小声地喂了一声。
蹙了蹙眉,莫景疏淡淡地应了声,闵媱声音小小地,带着点莫名的沙哑:
「景疏哥哥,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莫景疏听着她的声音愣了愣,旋即皱眉:「妳的声音怎么了?」闵媱没答,只嗓音低低地道:「不要跟叔叔阿姨讲……我在石阳路这边。」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怔怔地看着面前白的刺眼的路灯默默地流泪。
莫景疏皱着眉瞅着手上黑掉的萤幕,转身套了件外套就走了出去。
太不寻常了。那个像小太阳一般跟在自己后头的小女孩,声音从来不会这样。
莫景疏走的很快,石阳路离家里很近,不用五分钟就到了,只是要经过一个小小的坡度而已。当莫景疏一转弯看到那个坐在地上的小女孩时,瞳孔猛地一缩。
他慢慢地走到她的旁边,看着她白嫩嫩的腿此时正留着血,上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