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不敢完全闭上,但口中分泌了大量口水,完全不知所措。
男人出来时就是看到这么一幅场景,玩味般地俯下身子,把头凑过去,揶揄道,“疼吗?”
顾霁瞥了他一眼,嘀咕了几个字,太过含糊,连自己都没听清在说什么。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还不擦擦。”
可他完全没有要递张纸巾的意思。换作以前,算了,还提什么过往呢。
她艰难地仰起头,轻轻地咽下口水,看了看时间觉得也差不多了,就把棉花拿了出来,反复确认没有再流血后就走了。
拔牙也没有记忆中那么恐怖,麻醉过后也没有意料中的痛感,只是有点不适。
就好似她和他,过去也没多么不堪,想起来也没有什么不痛快了,也是只有点不适。
“等等。”顾泽苍几步追上去,把她叫住,“没有发炎吧?”
顾霁认真地想了想,乖乖回答顾医生,“不疼是不是就没有发炎?”
“嗯,回去饮食多注意点,今天先吃流食。”他的浓眉不自然地舒展,欲言又止,直勾勾睨着她,一副不肯让她离开的样子,“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话落,顾霁的身子僵了僵,空气的流动都不自然起来,她回过神来,抬步就走。
她脑袋是掉进了垃圾桶忘了捡回来么,怎么还主动缠上顾泽苍让他给看牙,她当真是心大,可以既往不咎。
倏地,她的手腕被一股劲拴住,往后一拽,脚下的高跟鞋一扭一打滑,险些摔跤,额头直接撞进他宽厚温暖的胸膛。
温热的指腹在她的唇前来回缓缓摩挲,唇瓣逐渐升温,停在了暧昧的温度。
顾泽苍低眉,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舌头轻轻描绘着她的唇线,考虑到她刚拔完牙,没敢伸进去,只是浅尝辄止。
算了 顾霁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分明的唇线。
吻来得突然,离去也匆匆,以至于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便结束了一切,只是魂似乎也被顾泽苍一同带走了,面上若有似无地意犹未尽。
向后退后一步,顾霁理了面上表情,深深睨了他一眼,“不合适。”
且不说这是在公共场合,再言温婉看到了会作何想法。
只闻男人嗤笑一声,双手插进白大褂兜里,“这句话怎么不放到几年前说?”
这句话真是直直戳了顾霁的心。
“我不是也得到了该有的惩罚?”她不客气地回道,如果再重来一次,她大概也还是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总之,也没有什么很大的损失。
这话一出,两人又是一阵沉默。没人能记起话题是如何开始,争吵的开端因何而起,只是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好选择沉默。
最终,顾霁一句算了,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她一边查看行程表一边考虑什么时候再去换一个手机号,免得再有什么纠缠的余地。
八月份的天气跟女人一样,说变就变,看似毫无预兆,捉摸不透,一下子就下起了倾盆大雨,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什么遛狗、换号都只能往后搁置。
接连几天,S市全城被乌云笼罩,上次见到灿烂阳光的日子已经记不清了。顾霁每天都宅在家里,手机上的运动步数不超过500步,就连短讯与电话都没收到几条,活脱脱一与世隔绝的神仙。
她倒是习惯在家宅着的日子,每天对着笔电看视频练口语,优哉游哉。
在她宅了四天后,雨终究是离开了这座城市,却也没有放晴。顾霁牵起自己的小包,轻装来到国际会议中心。
“本次会议的演讲人已经在后台了,你可以先过去打个招呼。”接待她的人递了一支小瓶矿泉水过去,带领她到后台。
顾霁点点头,照理她一个同声传译员和演讲人完全没必要见面,但出于礼貌,还是打算过去瞅一眼。
这一瞅,可就不得了了。
她这才想起这场会议是牙科的最新学术报告会。
“早上好啊,顾翻。”男人主动伸手与她打招呼,完全忘却了那天的不愉快。
“早。”
“牙齿还好吧?”顾泽苍此时就像一个一百分的体贴牙医,关心着自己的病人状况。
只是又欠扁地补了一句,“不会说话漏风吧?”
这话一出,惹得身边的接待员不由得看向顾霁,立马问道,“可以上吗?”
顾霁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少了门牙。
而后慢条斯理地对着镜子理了理高高梳起的马尾,再细细检查了脸上的妆容,尽管只画了眉和涂口红,她还是要多次确认一切完美。
等她认为一切准备妥当后,才发现后台再次剩下她和顾泽苍两人。
这些人可真是有眼力见,方才还一堆一堆的在后台聊天,这会儿影子都不剩。
“我先出去了。”她也没打算和他单独相处,以防又失了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有可能是她,也有可能是顾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