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绝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当这一幕真实发生的时候,秦阳的心里还是好痛。
防晒霜的棱角扎进手心,秦阳却仍旧舍不得放开。这是季松毅给他的,独属于他的温柔。
秦阳不是一个患得患失的人,虽然暗暗懊恼着自己的表白送出的过于急切,却也很快就释然了。既然已经说出了口,他也就无需再遮掩对教官的爱恋了。
至于教官说的不喜欢男生,他信。可是反过来想想,教官也没有女朋友啊,彼此都是单身状态,他怎么就不能努力追一把了。
既然还有四个月的时间,那无论如何他都要试一试,即使到最后还是打动不了教官,他也了无遗憾了。
想通了的秦阳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而另一位当事人却迟迟无法入眠。
被男生表白,是他三十二年来头一遭。按理说应该会特别恶心才对,可偏偏闭上眼就是那孩子双眼微红的样子,“你......会嫌弃吗,会恶心吗,会因此而讨厌我吗?”
那个小家伙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只剩下了心疼,那种疼从心脏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他本能地产生了一种冲动。
他想把秦阳紧紧地抱进怀里,温柔地把他哄在心尖儿上。
这种情绪,亦是他三十二年间从未有过的。
但他也不会再深入的思考下去,因为无论如何他和秦阳之间都不会有任何结果。
一个二十四岁的青葱少年,一个家境优渥的高干子弟,注定不该和他这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产生任何多余的关系。
心动也好,喜欢也罢,都已在今夜了断干净了。待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依旧是教官和学员的关系,就像一切都从未发生过那样。
秦阳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他茫然地看了看窗外刺目的阳光,“怎么这么亮了......”
“靠,十一点了!”看到手表上的时间秦阳吓得魂都没了,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向训练场跑去。
奇怪的是,平日里十分热闹的训练场,今日却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啊......怎么没训练......”
秦阳疑惑地挠了挠头,转身向阮安的寝室奔去。
在门口喊了两声没回应,秦阳直接一脚踹开了宿舍门,而阮安此刻还在床上睡得正香。
“阮安!别睡了,赶紧给我起来!”
被秦阳推搡着醒来的阮安一脸懵,“干嘛啊,困着呢!”
“都十一点了睡个屁!我问你,今天怎么没训练?”
“我哪知道啊,你可真有意思,没人吹哨就是不训练了呗,”阮安无奈地翻了个身,“别吵老子睡觉。”
不是他睡过了,是真的没有人吹训练哨。
季松毅和周正都不在寝室,这群学员彻底撒了欢儿,有的去Cao场打起了球,有的在寝室斗起了地主。
一派欢喜自由的氛围,可秦阳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慌。好端端地,训练怎么会无故取消呢?
“秦阳,想什么呢,走啊,跟兄弟们一起玩两把。”
秦阳看了看林卫东手里的骰子和骨牌,“这是哪儿来的?”
“浩子给我的,他说自己要解放了,就把这个送我了。”
“要解放了,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今儿上午突然塞给我的。”林卫东说着又把他往里拽了拽,“走吧,一起玩会,别在门口傻站着了。”
“不想玩,你们随意,不用管我。”秦阳说完索性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因为这个方向正对着教官寝室,他想季松毅回来的时候,自己能第一时间看到他。
夏日的天气变的极快,上午还是阳光晴好,下午天色就开始Yin沉起来。
黄文浩一路哼着小曲回了寝室,他今天的心情实在是好极了。
“浩子,你去哪儿了啊,怎么现在才回来?”
“快快快浩子,来打两把,我这手气正差,全靠你帮我翻盘了。”
“不打不打,”黄文浩笑着摆了摆手,“老子就要出去了,到时候直接去澳门赌大的。”
“你是不是发烧了,一大早就做梦,到现在都没醒。”
“哈哈,才不是,我妈来接我了,收拾下东西我就走了。”
“可是我记得,不是你后爸把你送进来的吗?”一听黄文浩这么说大家的牌也打不下去了,都围着他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黄文浩轻蔑地哼了一声,“我们家,那是我妈说了算!那个老东西,趁着我妈不在敢把老子送到这儿,看我出去怎么整他!”
“真是羡慕,我妈就从来不向着我。”孙宁悠悠叹了口气,“那兄弟,一路珍重啊。”
“反正我就要走了,就再跟你们说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吧。”
“什么消息啊?”
“我在校长那儿点了季疯子的炮,说他训练毫无人性,大家伙都不服他。当着我妈的面校长不好不处理,估计这会儿他正在Cao场跑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