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骇大喜之下,眼眶竟有些shi润。
入门已逾二十年,从修仙路走到凡尘路,每每遭遇厄难之时,总是他来救我。
萧越向地上翻滚之人一眼也不瞧,黑袍映着熊熊火光,向我们几个一步步走来。将我从地上扶起时,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一瞬,不确定般开口:“……江师弟?”
他修为高深,二十七岁便已结丹,面容年轻俊朗之极。这些年领袖群lun,斩妖除魔,更隐隐有中原新一代宗师之气象。说到形貌,我倒比他年长得多。听他仍用旧时称谓,一时竟有些五味杂陈。
萧越见我身上五花大绑,屈指一弹,一道殷红火线从他指尖射出,瞬间将那麻绳烧成焦灰。
那小女孩贴在我身后,悄声道:“瘸子大叔,这是谁呀?”
我也压低声音道:“是我……们青霄门的大师兄。”
那小女孩目光在我二人之间转了个来回,扑哧一笑,道:“你喜欢他?”
我一口气差点卡在喉咙里,急忙道:“不是!”
那小女孩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奇道:“为什么呀?你大师兄长得这样好看,我要是能天天陪他睡觉,宁愿永远不吃饭。”
她语气娇柔,说的话却实在不像出自一个乡下贫女之口。我心中打了个突,不禁打量了她好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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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那几个村民身上火势已渐渐熄灭,个个烧得形状凄凉,空气中满是皮rou焦臭。村长与乡绅也带人赶到,不住向萧越揖首,又将伤者打发抬走,说要将此案交给县衙审办。那小女孩深深藏在我身后,不论村长如何叫她,始终不肯出来。萧越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女孩细声细气道:“丽丽。”
萧越见她披着我的豆绿色外衣,长眉一挑,温和道:“方才那人吃痛不过,交代你父亲当日死得蹊跷,只怕非是意外,而是人祸。你且随他们去,待人犯审问清楚,天意昭昭,必定还你一个公道。”
丽丽扁着嘴巴摇摇头,抓着我衣襟的手愈发紧了。
我虽起了些疑心,终究怜她孤苦,当下牵了她的手,高一脚低一脚,送到那边去。
萧越注视着我二人相携走过的身影,笑容和煦,眼底却有些不明之色。
丽丽靠在我臂上,叹了口气,附耳道:“瘸子大叔,你这个师兄脸上笑眯眯的,看久了却实在叫人害怕。我看陪他睡一次就够了,老婆还是给你当的好。”
说罢,踮起脚来,在我面上亲了一口,几步走入人群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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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返回丹霞镇时,已是夜半时分。其余人都疲惫不堪,各自睡下不提。我见萧越立身长街之上,便撇下困倦,过去向他道谢。
萧越目光落在护城河粼粼水波上,闻言一笑,道:“是你们报讯及时,我不过跑了趟腿罢了。若不是你们一腔义勇,那猎户一家的冤屈便无从伸张。论理,还该我谢谢你才是。”
他出言真挚,我一时不禁也有些飘飘然起来,咳嗽一声,转而道:“不知丽丽以后怎么办?她父母双亡,那明月村看来也不是宜居之所,不然将她接到这里来,请镇上认识的朋友照顾她。唉,那道疤也不知是谁抓的,下手忒也狠毒!她一个小女孩家,脸上破了相,以后嫁人也是个难处。……”
萧越听我絮絮叨叨,忽而嘴角一弯,笑道:“你这样挂念人家小姑娘,岂不是辜负了对叶师弟往日一片心。”
我万料不到他这样一个端方君子,竟也拿我这点见不得人的心思打趣,一时简直火烧上脸,没做手脚处。
萧越看我反应剧烈,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不知怎地,总觉得那意味有些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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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要拿话搪塞,忽听远处城中一声爆竹炸响,白焰冲天,继而落星如雨。那烟花色泽极尽妍丽,银光落尽后,又是一朵硕大的红色烟花凌空盛开,如同天上下了一场大火。
有镇民披衣携手相看,说是城中举行一年一度的焰火大会,替今夜造桥的鹊儿照路。
烟花闪耀,将我二人与护城河的水波一并映得通红。萧越从旁望我,忽道:“江师弟,你是不是怕火?”
我微一错愕,随即想起方才火堆之中,我浑身哆嗦,差点吓尿了裤子。当下不好意思道:“是了,十几岁时被火烧过,如今见了还是怕得很。”
萧越目光移到我脸上,道:“这是那时留下的么?”
我这印子也被人问过几次,却从来无人察觉是个烧伤。一时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抚摸了一下自己凹凸不平的疤痕。
萧越道:“当年千竹湖畔,我施术之时,便注意到你脸色发白,直往岸边躲去。想你大概从小吃过苦头,才怕得这样厉害。”顿了一顿,又莞尔道:“这样看来,叶师弟倒是你的良配。”
我苦笑道:“莫再拿我寻开心了,行不行?”看他神情放松,与平日我所见的年轻弟子差相仿佛,不只是那个守成持重的门派大弟子了。遂也多了一句:“听说火系灵根天生烈性,大……你灵体如此Jing纯,想来是不惧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