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峤十二岁的时候还是小小的一团,普通小学六年级男生会有的身高,只是长得比旁人更加俊秀。
他兜里揣着五十块零钱就敢换三趟公交车,去市中心的图书馆挑一本书,再换另一趟车去赵楚舟的学校找他。
今天是赵楚舟十九岁的生日,苏玉峤要亲自去见他。
小猪罐里攒了很久的钱在今天花的一分不剩,不过他觉得对赵楚舟好是心甘情愿的,苏玉峤小心翼翼地护着手里的小蛋糕盒。
那是他在店里挑的,草莓最大的一块。
高考后,赵楚舟不负众望地考上省内最好的经济类学校,就读于那里的经管专业,苏玉峤根本不知道经管和吸管有什么区别,他只知道赵楚舟很厉害。
不愧是他的男人。
苏玉峤轻车熟路地到了他宿舍楼下,翘着腿坐在宿舍楼下的长椅上等赵楚舟下课。
他来之前没告诉赵楚舟,所以赵楚舟抱着书从教学楼回来的时候,看见苏玉峤着实愣了片刻。
有认识他的朋友拍拍赵楚舟的肩,调笑道:“小童养媳来找你?”
“什么童养媳,那不是他私生子?”
“神经病,小孩子面前别乱说。”
赵楚舟淡淡回骂了一句,才走到苏玉峤面前,看着他怀里的蛋糕,眼里浮出一点笑来:“昭昭,给我的吗?”
“对,给哥哥!”他的脸上还有点未褪尽的婴儿肥,又说悄悄话似的凑到他耳边:“生日快乐。”
赵楚舟嘴角微勾,他的眼型是上挑的柳叶,含情脉脉的美人眼,因为笑起弯出两道褶,看上去说不出的放纵又颓欲,苏玉峤好想伸手摸摸他的眼尾。
十二岁的小男孩有点脸红,觉得自己真是太不矜持了,又转身从包里掏出一本书,说话脆生生的:“给你,除了蛋糕还有礼物。”
硬壳Jing装的一本《霍乱时期的爱情》,苏玉峤连听都没听过,被书店工作人员领着到了畅销书区,他只瞥了一眼,满心满眼只剩下爱情两个字,鬼使神差地拿着它去了收银台。
宿舍楼人来人往的,不是个好地方,赵楚舟带着他去了靠近老教学楼旁边的空地,拆开蛋糕盒。
小小的一块,草莓缀在nai油上 前面还立了一块Jing致的巧克力牌。
赵楚舟刚想用叉子,就被苏玉峤制止了。
“不可以!还没有吹蜡烛!”
年纪小的孩子都对这些事情记得特别清楚,像是规定好的流程一样,苏玉峤从口袋里又掏出来蜡烛和打火机,赵楚舟都看笑了,拎着他的裤兜问:“这里是哆啦A梦的口袋吗?怎么装了这么多东西?”
苏玉峤被他说的脸热,抿着嘴角挑了一根粉色的蜡烛点着,然后催促着赵楚舟:“快许愿,然后吹蜡烛,这里风很大,会熄灭的。”
十二岁,他还没长高,小小一个人,站在他面前,帮他护着那根一点点亮的蜡烛。
赵楚舟看了他很久,才缓缓闭眼,双手合十,许下这辈子最虔诚的一个愿望。
他想用一辈子的幸运,去追逐一只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