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牧鸿舟强撑着笑,说没关系,“反正现在交通发达,来回一趟很方便。”
交通很方便,一万公里的距离十二个小时就能走完,但是将来还要往返多少个一万公里?十二小时还要加乘多少次才能填满余生?
这似乎是一趟看不到尽头的航班。
钟意绷着嘴角,余光瞥见他低着头,“你哭了?”
“嗯?”牧鸿舟茫然抬头,眼中还有微散却的失落。
“哦,好吧。”钟意没把他弄哭,有点失望地说了实话,“我回国。”
她走了两步回头看见牧鸿舟还停在原地,他双眼发亮,急切地向她求证:“小意,你会回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她瞪着他,“难道我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孤独终老吗?”
牧鸿舟忽然松了手,山地车失去平衡倒在路边,他大步上前抱住钟意,失而复得的极致喜悦,“小意,你原谅我了对不对,你答应我了是吗?”
钟意捶他的肩膀,“你不要太狡猾啊,原谅你不等于答应你好吗?”
“好,好,都听你的。”牧鸿舟语无lun次,他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漫长的航班终于找到降落点,他们离目的地只剩最后一万公里。
钟意脸埋在他胸前,悄悄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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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想戴。”
钟意把中指上的戒指又摘下来,“我可是单身哎,酒会上和帅哥搭讪调情都是天经地义的好吗?”
她故意把单身两个字说得很大声。
牧鸿舟置若罔闻,一杯接一杯喝酒,没理她。
钟意接着刺激他,“可惜毕业酒会你进不去,到时候就只能像现在这样,坐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喝闷酒,想想都好可怜哦。”
“你要是实在难过就帮我看看狗,你们都是单身狗,应该会比较有话聊吧。”
牧鸿舟沉着脸,忽然很轻地笑了一声。
钟意觉得他笑得有点瘆人,抱着狗走了。
毕业酒会当天,钟意盛装出席,翩翩入场。她把和几个男同学的合照发给牧鸿舟,对方没回,大概正在自闭。
虽是学院举办的酒会,但气氛相当自由随意。门口有人分发面具,钟意觉得好玩,领了一个小狐狸造型的面具。
她从侍者那里取了一杯白兰地,朝大厅中心款款迈去。很多人都戴着面具,发型着装也与平时有区别,大家只能以声音识人,认对了笑,认错了也笑,整个会场里尖叫欢笑声此起彼伏。
钟意和教授聊了一会儿,教授有其他学生迎上来,她自觉让出位置。正闲逛着,被吧台那边人气颇高的魔术表演吸引了视线。
魔术师一身侍者打扮,戴着南瓜面具,手里一副扑克牌,观众任意指定一张牌,他将牌背面朝上一字排开,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屈起指节轻叩着桌面,胃口吊足了,从五十四张牌中挑出一张翻面,Jing准无误。
近景魔术的看点在于观众的参与感和新鲜感。这位魔术师全程戴着面具一言不发,但那双手极为好看,指节修长骨节分明,指甲透亮干净,超模似的站在那里。
光凭身材和这双手就足够吸引视线,何况他的表演流畅Jing彩,十几轮下来还没有出现失误,吧台前很多人驻足欣赏。
钟意好奇地过去围观,谁料刚凑过去看了一轮,魔术师就说不表演了。大家遗憾散去,钟意仍觉得意犹未尽,她很少现场观看近景魔术,不死心地上前问能否再表演一轮。
“......作为交换,我可以给您表演一次调酒。”她和他谈条件。
魔术师没作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等于表示他同意了。
钟意调了一杯诚意满满的北极光。
吧台昏暗的灯光下,冰镇空酒杯在她手中旋出很漂亮的圈,变成了一个活的容器。细白手指捏着一支金属勺,背面朝上抵住杯沿,格拉巴酒顺着细细的勺背流进杯中,醇厚酒香溢出,带着些许微妙的香草味。
手腕一转将勺子转至另一侧,钟意换了一支查特绿,浓郁强势的绿色在琥珀色酒ye中浮沉,轻柔地荡出清澈干练的浅绿,有一种被雨水打shi的水彩质感。
甜橙作引渡,nai油黑加仑紧随其后,两款利口酒的加入撞出类似日落极光的美丽色泽,口感香甜,像森林野营的烤棉花糖。
抛,接,旋转,钟意把几个玻璃容器玩出了花样,自信地将这杯酒推到魔术师面前,也向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魔术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红色丝质方巾,甩开,在空中快速灵动地挥舞,突然间丝巾燃烧起火,从底部迅速烧上顶端,火光乍然亮起又随即熄灭。
丝巾消失,一支玫瑰出现在他手中。
他把那支玫瑰送到钟意面前。
钟意看看玫瑰,又看看他,犹豫着刚要接下,玫瑰却又被收了回去。
他单手晃了晃,玫瑰消失了。
钟意急得撑着桌子站起来:“快变出来!”
他右手握拳伸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