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小区门口,背依靠着路灯杆子,任由温暖的暖黄色灯光伴着雨点打在头发、脸颊各处,目光深深地望着对面的二街坊大门。
脑海里只浮现起了一个女孩,她阳光开朗,与这个冰冷的世界格格不入,正如这漫漫黑夜里的路灯,照亮了他前方的路。
墙壁上的挂钟在嘀嗒作响着,指针指向了十一点半……
林千爱做完最后一项作业,整理完书包,洗漱一下就准备睡觉时,听见家门被人敲响了。
“秀兰,今天警方打电话给我,说上次那个黑店老板的店被封了,听说那老板之前是个惯犯,之前还拐卖过儿童。“
“天呐,以前只觉得这种恐怖的事会出现在法制新闻里,想不到现在居然近在眼前。”
“……”
张秀兰忙着跟林建国在卧室边看电视边聊天,让林千爱去开一下门。
林千爱在打开家门发现外面那人是于冬阳的刹那间,人愣住了,五指僵硬地握紧了门把手:“于冬阳,你怎么了?”
他看起来状态很不好,脸庞哭过的痕迹明显,嘴角边多了道结痂伤疤,全身校服沾有雨水,看起来又shi又沉重,只穿着一双塑料家居拖鞋。
清幽浓密的眉毛下,原本的内双眼皮好像因之前大哭过一场,变成了一单一双,但林千爱不得不承认,他不论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都很好看,只是眸中有点无神,似是刚经历过什么可怕的灾难。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呀!——”
林千爱见他双目紧紧盯着自己不语,一时急了嗓,连屋外走廊暗了许久的声控灯都因她方才那声问候,再次变明亮。
于冬阳全程低头,手不自在的挠了挠后脖颈,支支吾吾着开口问她道:“我……钥匙忘带了,能留宿在你家一晚吗?”
“是谁啊?”
林千爱转头,见张秀兰女士懒洋洋地走过来。
她在看到门外那孩子后,也是被吓一跳:“哟,阳阳,你怎么了?傻站在原地干什么,快快进屋坐啊。”
张秀兰看于冬阳浑身shi漉漉的,担心他会感冒,便翻衣柜随便找了件林建国的短袖白衬衫,嘱咐他洗完澡后就换洗这件衣服。
林建国等于冬阳洗完澡,连忙追问:“阳阳,听说你爸在前些日子娶了你们班赵雅同学她妈,难道是被赵雅她妈给欺负了?“
“对啊,快告诉叔叔阿姨!我们都会帮你想办法的。”
与张秀兰母女俩齐围坐在沙发上,耐心静候着垂头不语的他回答。
“哎呀,老爸!老妈!你们问问题都不知道看方头的吗?”
他们这么一问,被边上林千爱极不耐地怼了回去:“你们没看到人家不方便说么,为什么还要逼人家?能不能给人家留一点私人空间!”
她说着,便起身离开,去厨房间翻找一次性杯子了。
见自家女儿头一次顶撞得这么凶,其目的居然还是为了维护一个外人?林建国夫妇面面相觑了会儿彼此,都瞬间哑口无言。
若换做在无客人的情况下,他俩肯定会赏她一顿暴揍。
“阳阳,你不要害怕,我们是不会害你的。”
张秀兰见自家女儿走远,笑着伸手揉了揉于冬阳的脑袋,安慰道:“我和你妈纪芳是从小一起长到大,是关系最亲密的好朋友,我啊,就相当于你第二个'妈',你要是有什么心事,一定要跟我说,不许欺着瞒着。“
于冬阳体会到她的用心良苦,淡淡地嗯了声,再苦苦央求道:“张阿姨……我真的是忘带钥匙了而已,我妈今晚人不在家里住,求您将此事暂时别告诉她。“
“我怕她会担心……”
“你放心,我们会替你保密的。”面前的张阿姨态度温柔得罕见,透过她的慈目隐约看到几分林千爱的影子。
这时,林千爱捧着杯热腾腾的姜茶稳步走来,急着递给于冬阳,好心催促道:“喏,快把它给喝了,驱驱寒!不然会感冒的。”
于冬阳捂唇清咳了几声,没好意思接。
余光瞥见边上长辈都没做什么异样表情后,才伸手接过姜茶,举止腼腆地小口喝了起来。
林建国夫妇面带诧异,两人再次心照不宣地看向对方,眼神互相传递起信号。
“阳阳,你今晚就睡在小爱的床上吧。”
林建国认真扫了眼自己此刻坐着的大沙发,这沙发是红木质的,长度大概只有一米五,实在不方便睡人,只好先前婉言对女儿道:“咱们家才两室一厅,地方有点小,你只有将就一下睡地铺了……”
林千爱点头,答应得爽快。
于冬阳觉得他们能留自己住一晚,就已很感激了,连忙谦让道:“叔叔阿姨,不必麻烦!我睡地铺就行。”
“这怎么行?你来咱家,就算是客人,哪有让客人打地铺睡的道理?”
张秀兰瞥了女儿林千爱几下,接着含笑附和:“小爱,你待会儿来大卧室,拿下多余的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