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过后,杨观痕又听闲人说扬州布好卖,且在松江置买了布到扬州就带些银子氽了米豆回来,甚是有利。
这回更是让慕容云水也易容了一番,化妆成一个中年男人的模样去,杨观痕凑了几百两银子给他,到松江去买了百来筒布,又为他挑了个伙计,择日便起行了。
慕容云水心愿已偿,心中还是多少晓得些分寸的,便决心要闯出一番事业来与舅舅瞧。
待得他到了常州,见着了前边来的船,船夫们都连连叹气道:“挤坏了!挤坏了!”
他忙上前问道:“这是何故?”
那船夫答道:“无数粮船,阻塞住丹阳路,水泄不通。买卖船莫想得进。”
慕容云水皱眉道:“那这可怎生是好?”说罢又去问船家。
船家便答道:“莫非要我们上前去看他们挤来挤去不成?官家,我看咱们还是换条路,从孟河那边去扬州吧。”
慕容云水思考片刻,又道:“孟河水路你可是知晓的?”
船家道:“那条路晚上行或许有碍,白日里自是不碍事的。况且要在此等路通,不知要等到几日去了。”
此半年来,慕容云水也算是跟随杨观痕学习剑法略有缩得,如此一来,便也答应了下来。果然还未到傍晚,便出了孟河,一路向扬州飞奔而去。
慕容云水见一路安然无恙,心中微微欢喜,又道:“幸好这回是走了外河,若是在内河里,也不知道几时才能挣脱出来。”
他正欢喜间,却听得身后一阵水响,却见一只三橹八桨船,飞也似赶来。看看至近,一挠钩搭住,十来个强人手执快刀、铁尺、金刚圈,跳将过来。
原来孟河过东去,就是大海,日里也有强盗的,惟有空船走得。今见是买卖船,又悔气恰好撞着了,怎肯饶过?尽情搬了去。怪船家手里还捏着橹,一铁尺打去,船家抛橹不及。
慕容云水心道不好,手中剑脱壳而出,三两下却是将那伙贼人斩于剑下,他白衣之上尽是血色,再加之江风凛凛,反而衬得他一派英雄气概。
“还有谁敢来?”慕容云水冷然逼问,那伙贼人却是无人应声。正当他将那些尸体堵踢下了河去,还想让船家再度启程之时,却见一道黑色身影如鬼魅般闪出,铁骨所制的折扇铮然袭来,慕容云水堪堪躲过,抬头却望见了一张俊美如斯的脸庞。
“慕容云水,果然是你,我在这带等你许久了,今日你终于是送上门来了。”
慕容云水吃了一惊,下意识地便说道:“你怎知是我?”
柳云山缓步上船,面露微笑缓缓走来:“我早已派人在水路周围严密布好眼线,恰好有知晓另一条路早已被粮船堵满通行不得,自然就是在此守株待兔了。”
慕容云水被他隔空连点几处大xue,想起这yIn贼不仅对自己……还对舅舅……
他咬紧牙关,努力运气想要冲破障碍,结果越运劲越是觉得一阵麻痒袭来,笑得这贼人是用了什么独家功夫的,他冷笑道:“你就算将我杀了,我也不会说出师尊下落的。”
柳云山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之事一般:“说起来,咱们二人还是同门呢,只是不知道谁入门得早些,不过你比我年纪大上几个月,我便认你做了师兄也无妨。”
他当着那吓尿裤子船夫的面,走上前来极为情色地抚摸着慕容云水的脸庞,又微笑着将那人皮面具撕了下来,露出那张气急败坏的英俊少年面容来。
“你不配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慕容云水怒极,恶狠狠地说道。
柳云山面带微笑地将他打横抱起:“说起来,你虽然比不上师尊的美貌,但也还是有几分相似的。等到今天晚上,你就知道我配不配了。”
扬州自古也是文人sao客极爱之地,此处风月盛行,勾栏中的姑娘却也是丝毫不比京城里头来得差。
此刻,柳云山正抱着他的好师兄,坐着轿子前往扬州最出名也最风流的ji院,欣赏一场别出心裁的表演。
这里向来是达官贵人们最爱光顾的地方,远远望去,只见那瑰丽的宫灯一直从路边蔓延到河上,顺着那游船不知蔓延至何方。
慕容云水虽也是在青楼中住得惯了,此刻闻到这股呛人的脂粉味,仍是忍不住咳嗽出声,柳云山将他抱下了轿子:“怎么,我记得你和师尊也是隐居在秦楼楚馆之内,怎么到了这里反而还不习惯了呢?”
慕容云水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你早就知道了?”
柳云山轻摇折扇:“是啊,要瞒住师尊,让他误以为我去你们的去向一无所知,也实在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华丽的游船之上,深海中的龙涎香散发出迷人的味道,酒是最上等的西域葡萄酒,萦绕在耳旁徘徊不去的甜美歌声,这里的一切,都让慕容云水深深地认识到。此地与他生活的地方,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柳云山却是对着一切熟视无睹,不过从他的身份地位来看,确实该习以为常了。他低声说道:“传说中,这里的表演可是连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