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指,看表情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他想了片刻,忽而摆摆手,道:“他懂分寸,应该都告诉你了吧?你们之间的事我也懒得管,你知道不要玩过火就好。”
祁浩渊走了,留祁冉一头雾水地在原地,想着顾喜阮应该告诉他什么。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第二天,股东大会便召开了。
祁氏集团的影响力在整个华夏市场不容小觑,因此参会的股东也都身份显赫,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或是某大家族代表,会议阵容堪称隆重。
会议上,顾喜阮作为祁氏集团的现任董事长,坐在长桌的最前端,也是最中心的位置。而祁冉作为新晋CEO,则在会议桌的最末端,在股东会开始的时候将会就整个季度的业绩做总结。
高规格的会议室内此刻坐满了人,其他股东乍一看到顾喜阮时,都难掩惊艳之色。那个男人穿一身裁剪精致的正装,腰线掐得很窄,脊背挺直,安安静静坐在那儿时,是世间少有的优雅和悦目。这个男人的美,已经凌驾于性别之上,很难不吸引众人的目光。
但当他们反应过来对方就是那个继承了天价遗产的祁家“寡妇”时,表情又变得十分精彩。有了然,有蔑视,有饱含兴趣,甚至是不加掩饰的渴望……不过都被掩盖在名为“文明”的虚伪外包装下。
然而顾喜阮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面容娴静,看着摊开在面前的股东会章程,似乎对周围的环境无知无觉。
股东会开始了。
流程一项一项进行,整个过程冗长而无趣。祁冉稍稍歪着身坐在沙发椅上,单手支着脸颊,姿态放松,他一边看桌上的文件,一边听汇报人的演说,时不时会朝着对面顾喜阮的方向投去一瞥。
不过随着时间推进,祁冉发现顾喜阮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由于在放映幻灯片,室内环境很暗,顾喜阮的头越垂越低,但难掩逐渐发白的脸色。
祁冉内心里蔓延开不妙的预感,神色也不耐起来,他看了眼手机,发现快过去一个半小时了,然而这只是会议的上半场而已。他想关心下顾喜阮的状况,但也只能等到上半场结束后。
祁冉的指尖开始无意识地敲击桌面,在这无声的烦躁中,终于,会议主持人接过话筒,道:“各位辛苦了,让我们先休息二十分钟,之后继续,会议室外走廊上已经准备好茶点,大家可以移步去外面享用。”
话落,会议室内响起渐渐嘈杂的声音,祁冉刚想起身去找顾喜阮,两个中年男人走过来,殷切地打招呼道:“贤侄,好久没见到你了,最近都顺利吧?”
祁冉抬头一看,是公司重要的合作伙伴,没办法,只好起身应付了两句。可当祁冉再看向会议桌前方时,顾喜阮已经不在了。
祁冉拧了下眉,不再管其他,朝会议室外走去……
***
顾喜阮感觉到压力。
或许是别人的眼神让他不舒服,或许是坐在不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让人不安,又或许是怀孕初期的反应越来越明显,一等主持人宣布结束,他就迫不及待地往卫生间赶,闯入最里面的隔间,默默平复压抑住呕吐感。
顾喜阮坐在马桶盖上,一个人默默休息了许久,等不适感压下去一些,才准备回到会场那儿去。
然而就在他要起身时,外面响起了两个男人略显轻浮的交谈声——
“你看到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了吧?韩三少,他真是你老师?我去,有长得那么……啧,有那种老师,你怎么舍得毕业的?”
“呵呵,陈少,你少说两句行吗?这还是在祁氏,公然讨论他们的董事长,不怕被轰出去?”
听到外面的声音,顾喜阮顿了一下。
他听出来了,是他的学生韩之年。
由于今天参会的人较多,顾喜阮又有意回避周身环境,大多数时候都低着头,倒是没有留意到韩之年的存在。
不过韩之年应该是韩氏家族的代表,不算正式股东,所以他在会议上没有坐在很显眼的位置。
顾喜阮寻思,韩之年可能是被家里人推出来见见场面,毕竟毕业后他就要正式进入家族企业了。
顾喜阮慢慢坐了回去,正想着心事,外面的交谈声又响起来了。
另一个被称作“陈少”的人道:“那有什么关系,反正这里没人。”
隔间外面,就见陈少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笑得有些流气,他用胳膊肘怼了怼韩之年,压低声道:“喂,说实话,你当了祁太太这么多年学生,不会没想法吧?又年轻,又漂亮,我会议上盯着他看了一个多小时,越看越觉得对味儿,我今天看了才明白,难怪祁氏前任当家的独宠他一个呢。”
韩之年想了想,笑得有些讽刺,方便过后,拉上裤子拉链,走到洗手池旁,道:“怎么会没想法?可惜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
“啊?”陈少大吃一惊,他急急地收拾了一下裤子,赶忙跟在韩之年身后,走到洗手池旁,道,“名花有主?他不是刚死了丈夫吗?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说,他新主子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