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跟莫奈理论什么，祁浩渊先把机票捡起来撕碎了扔垃圾桶里，接着一把拉开莫奈的外套拉链，面无表情道：“换衣服。”
祁浩渊叉着腰瞪了他一会儿，对方无动于衷。最终祁浩渊不得不看清现实，不期待青年能挪一下位置，认命地将旅行箱放倒。
“你当人人都像你爹一样大逆不道，娶个男人回来当太太？”祁浩渊轻哼一声，说，“我反正干不出来。”
莫奈看了祁浩渊一眼，终于放下手机，慢腾腾地从裤子后面的口袋摸出一张机票拍在礼服上，道：“晚七点，墨尔本，飞十三个小时，不想穿得太拘束。”
“这么不乖？”祁冉一笑，没心没肺，“闹腾就给钱打发走，反正你快订婚了，还舍不得了？”
他咬牙道：“等我死了。”
祁冉一直知道莫奈跟祁浩渊的关系。莫奈在祁浩渊身边待了很久——七年。是祁浩渊包养过的最久的一个情人，也是唯一一个情人。也就是说，还是十九岁的祁浩渊就包养了十七岁的莫奈。
顾喜阮端着餐盘站在长廊上，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他是不相信顺路之类的鬼话。
那人坐靠在椅子上，修长的双腿架在桌上。他左手指间夹了一根烟，红色的烟头在夜里明明灭灭。深秋的夜晚里，那人只穿一件白衬衫，寒冷的夜风将衬衫吹得如湖水般皱起纹路。质量高档的私定外套就被随意地扔在粗糙的木桌上。
今晚的宴会跟昨天相比较为轻松，有了昨天相识的基础，各位宾客在一起时轻松熟络了很多。宴会一开始的时候，顾喜阮见祁冉在大厅另一边，跟他叔叔祁浩渊一起。想来祁冉会忙得顾不上自己，顾喜阮端上餐盘，不引起注意地从阳台遛出了大厅。
莫奈刚要抬手吸一口烟，忽然顿了一下，接着侧过头看向顾喜阮的位置，同样发现了他的存在
祁浩渊炸了，将箱子盖甩上，道：“坐个毛的飞机啊！你还想去哪里？”
一只被宠坏的金丝雀，从来不讨好任何人。
祁浩渊脸色微变，似乎是想说什么反驳，但祁冉说得并没错。恰好他们都走到了房间门口，祁浩渊推开门，看上去有些烦躁，强行岔开话题，说：“到了，等我换身衣服去找你。”
***
阳台有一扇透明的玻璃门，连通城堡外围的走廊。顾喜阮经过一个一个雕花的廊柱，来到城堡的南边。白天路过时看到那里摆放了长凳和长椅供人们休憩。搭建起来的架子上挂着一串串霓虹灯，亮着明黄色的光，在海岛上显出一种热情的浪漫。
祁冉问：“一定要找女人结婚？”
祁浩渊抹了把脸，一副有气又撒不出来的样子。有了莫奈后，他常常预感到自己会英年早逝。
两人在唐家举办的晚宴上相见，淡漠地互相点头致意。莫奈的目光扫到顾喜阮时明显停顿了一下，他又看了眼祁冉，接着兴趣缺缺地挪开视线看向别处。
祁冉跟莫奈有过几次交集，话说也正是因为这位小情人，祁冉才有机会认识顾喜阮。
声音意外地磁性好听，就是有些冷。
刚回国那天，祁冉听说两人还在一起时，没忍住打趣道：“老夫老妻了，还没经历七年之痒吗？”
进了房间后，高高瘦瘦的青年捧着手机，一屁股坐到床边，头也不抬地继续玩消消乐。果冻撞击破碎声在房间里响个不停。
。他站在祁浩渊的侧后方，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平静，对外人只回以最基础的礼仪。
是莫奈。
以上就是祁家叔侄刚见面那次的对话。
祁浩渊扯下莫奈的外套后，弯下腰解他衬衫的扣子，面色沉沉不发一语。
莫奈看着他，又问：“什么时候让我离开？”
莫奈坐着不动，任祁浩渊有些粗暴地拽着自己的衣服，平静道：“什么时候送我回机场？”
陪同祁浩渊去房间时，祁冉悄声问：“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祁浩渊似乎是有所顾虑地朝后看了眼。莫奈正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隔了一定的距离，边走边低头玩手机。
他从里面抽出一套礼服扔到床上，冷硬道：“换上。在这里别穿得那么随意。”
顾喜阮是莫奈以前的大学老师。要不是那次被祁浩渊叫去给大学里的小情人送衣服，祁冉也没办法遇见正在上课的顾喜阮。
祁浩渊解扣子的手指一顿，过了会儿，抬眸看向眼前的人，眼中翻腾着令人看不懂的强烈情绪。
顾喜阮走近了，才发现那里已经有人捷足先登。
祁浩渊一言难尽，对祁冉道：“最近闹得厉害，放家里不省心。”
这人就是下午时从机场抓回来的，祁浩渊能再把他送回去就有鬼。
“别瞎说，什么老夫老妻。”祁浩渊拿长辈架子压他，没好气道，“就是懒得换，不过也快了，等我结婚就差不多了。”
莫奈懒懒地掀眸，掠了眼身旁做工精细的高档礼服，道：“穿这么规矩怎么坐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