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正常情况下那样,顾喜阮在六点半左右回到祁宅。等他进了镂空铁门,意外地看到院子里停了两辆小型货车。有工人在门口往返,搬运一个一个的大纸箱。
顾喜阮微微讶然,好奇谁采购了这么多东西,看起来像是要囤货。他避开玄关处堆叠成山的纸箱,走进客厅,进去后才发现祁冉和祁浩渊都在。
祁冉已经换上了家居服,慵懒地斜倚在门廊的雕花柱上,偶尔朝搬运工人们掠去一眼,看着他们的进度。
祁浩渊似乎是刚到祁宅的样子,对于这一箱箱的东西同样感到好奇。他踢踢已经堆积到脚边的纸箱,费解地问祁冉,“买了什么?还要一车一车地往家里运。”
这时,叔侄俩看到刚进门的顾喜阮。祁浩渊跟顾喜阮不熟,却清楚这位小嫂子跟祁家父子二人不清不楚的风流史,见面时难免尴尬。他们两人在门口客气又疏离地互相道了声好。
“回来了?”祁冉面对小妈时全无对长辈的尊敬,朝客厅内偏了下头,淡淡道,“饭好了在桌上,热的。”
顾喜阮习惯性垂下眼睫,点了下头,一边取下背着的小提琴一边往室内走,离开前不自觉瞄了眼地上堆积的纸箱。
“祁冉,这些到底是什么?”祁浩渊耐不住性子,不等祁冉回答就自己蹲下身,拿过箱子上的美工刀划开纸箱。待他拆开箱子,看到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小方盒,以及上面的英文字母时,不禁怔了一怔。
“祁冉。”祁浩渊拿出一个方盒举着眼前,又仰起脸看向身旁的侄子,茫然道,“买这么多避孕套,你是准备当饭吃吗?”
前方,顾喜阮走向饭厅的脚步顿了一下,显然听到了身后祁浩渊的声音。
祁冉没搭理祁浩渊,双手抄在休闲裤的口袋里,换了个站姿靠在墙上,对门口进进出出的搬运工道:“等会麻烦再把这些送到储物间。”
“好的,祁先生。”
“喂,这一车的箱子里不会都是避孕套吧?”祁浩渊不信邪,又拆了旁边的一个纸箱,看到其中整齐划一的瓶瓶罐罐时彻底服了。他拿起一个瓶子,对祁冉道:“还买这么多润滑剂,你是准备当水喝啊?”
祁冉轻笑,反问:“您觉得呢?”
“真是瞎搞!”祁浩渊站起身两手叉腰,开始训人,“买一车的避孕套又买一车的润滑剂,你是不是准备在家里开群交派对啊?!”
前方不远处的地方,顾喜阮不知不觉停了下来。他站在原地,轻轻蹙了下眉,似乎是认同了祁浩渊说的话。
祁冉朝顾喜阮的方向望了一眼,注意到他不再向前,心中暗暗发笑,避重就轻地对祁浩渊道:“想多了,只是家里缺这些东西。”
顾喜阮怔了一下,同时想到了什么,脸上腾的一红,连忙加紧步伐离开客厅。
“你再缺这个也不必成箱的往家里送!”祁浩渊觉得荒唐,又踢了脚边上装着润滑剂的大纸箱,“Jing虫上脑了吧!”
祁冉抬着一手揉揉后颈,仰起脸疏松筋骨,浑不在意地说:“在家里放着又不碍事?总有用完的一天。”
最后这句话还是让顾喜阮听到了。美人小妈的脸蛋彻底红透,总有些心慌气短。不敢想象那么多的避孕套和润滑剂,祁冉准备怎么用完。
***
晚上批改完学生的乐理作业,顾喜阮去浴室洗澡。不知为什么,洗澡的时候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他在浴室里吹好头发,随后擦了把镜面上的雾气,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看。没过一会儿,又见他淡淡地移开视线。
成长环境使然,顾喜阮不喜欢自己的这张脸,因为给他带来过很多麻烦,即便到现在他也没办法长时间地正视镜子里的自己。
他收拾好一切后拉开浴室门出去,却在看到房间里的场景时收住脚步停在了门口。
祁冉不知何时进入了他的卧室。
高大的青年穿着浴袍,发梢还有些chaoshi,正坐在他床上拿着一瓶润滑剂拆封。祁冉将瓶口的塑料封膜撕掉后,拧开瓶盖,将瓶子倒过来翻过去地研究,结果一个不小心挤了满手,浴袍上也溅上了一些,于是从床头柜上抽出些纸巾擦拭。看他的样子仿佛对润滑剂这种东西很陌生,顾喜阮几乎要怀疑祁冉是第一次使用。
正在擦拭手上粘稠滑腻的ye体,祁冉注意到对面站在浴室门口的顾喜阮。他眨了眨眼,假装无事道:“还要在那儿站多久?”
距离上回两人滚床单已经过去半个月,这期间祁冉没再来过父亲的房间,都是睡自己的卧室,今天还是第一次过来。
顾喜阮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握着门把手进退两难。其实当他看到床上散落的两盒避孕套时就明白了祁冉的来意,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表情冷淡地说:“找我有什么事?下次有事可以差佣人来叫我,不要随随便便进我的卧室。”
祁冉最烦顾喜阮拿那副清冷的样子应付自己,他意味不明一笑,向后靠在床头板上,朝刚出浴脸蛋还红扑扑的小妈勾勾手指,“你过来,有正经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