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十三年,农历八月十五夜。
今个儿是中秋节,宫里按老规矩举办了盛大的家宴。说是家宴,其实就是打感情牌,拉拢朝臣的场合,更甚者可以说是变相的相亲大会。
“今儿怎的没瞧见静世子?”一穿着蓝色锦缎长袍的公子哥问,“如此没人美酒,不应该啊。”
旁边的公子笑道:“指不定哪儿快活呢。”话语间,带着几分促狭之意。
一众人笑起来。
谢意,人称静世子,他娘是当朝皇帝的长姐,爹是平北将军,虽然双亲早逝,可皇帝舅舅却对其宠溺十分,比对自己儿子还好。理所当然,他长歪了,且歪得很。就比如,论纨绔,这京城找不出几个能在他面前排上号的。
然而此刻的谢意却并非这些公子哥儿想象般快活肆意,他此刻正遭受着皇家侍卫的追杀。
事情起因有些复杂。他不过碰巧去后花园醒醒酒,不料遇到一鬼鬼祟祟的太监,正想上前询问,就被人打晕。醒来时,旁边躺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更巧,这女的还是当朝嚣张跋扈的三公主。还没等他细细思索,就听见外面吵闹的声音。
原来是瓮中捉鳖啊。他披上衣服从窗户一跃,倒霉地踢碎了一个花盆,引来侍卫追踪。
宫墙之上,一月白人影跳跃其间,行动很是潇洒灵活。
“来人,抓住那个刺客!”训练有素的皇家禁卫军很快将那片地方包围起来。
“在那里!追!”脚步声靠近,远远可以看见密密麻麻的火把。
谢意心道不妙,自己被逮到就完了。但此处实在狭小,他们人多势众,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撑不了多久。他环顾四周,突然发现一处偏僻的宫殿,心下一动,当下脚踩几片青瓦,用轻功飞了过去。
“头儿,那处似乎有人影。”一个侍卫朝郎远道。
郎远眯着眼看了一下,右手打了个止住的手势。
“那里是碧波殿,外人不得随意闯入。”郎远表情有些严肃和不悦,他随手指了一个人命令道,“你带几个人守在这里,我去禀告陛下。”
“是!”
谢意见没人追上来,心下松了口气,可慢慢的,他觉得浑身燥热,头晕眼花,整个身体都笨重起来,像是喝醉酒一样摇摇晃晃。他低头咒骂一句,颠三倒四地行走在房檐边缘。
“谁在哪里?”如泉水般干净的声音在下面响起,谢意浑浑噩噩,脚边儿一滑,就一头跌了下去。
“哗啦!”沉重巨大的落水声响起。
朝葵震惊地看着淹在水池的男人。
“喂,你,你是什么人?”朝葵看着沉沉浮浮的男人,四处看了看,犹犹豫豫地朝他游去。
谢意觉得呼吸很困难,水源源不断从四周压过来,让他的双眼只能迷蒙睁开。昏沉之间他似乎看见了一道清丽飘逸的身影朝自己游来,他看不清那张脸,只觉得像是传说中的鲛人,让人想抓住。
朝葵见人嘴里不停吐泡泡,赶紧绕到后面抱住男人往上托。
“呼。”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谢意上半身趴在池子外面,还让人吐出不少水来,“你真重,一点儿也不像水鬼。”
朝葵感叹一声,用手指戳了戳男人,半晌,男人依旧毫无反应。朝葵不解地皱皱眉毛,他爬出水池,准备将男人拖回寝殿去治疗。没想到刚站上池沿边,自己的脚腕就被人从侧面被握住。
“你——”朝葵还没说出完整的话就感觉身子被人往后一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去。
“扑通。”水花被溅起来。
朝葵呛了几口水后刚想用手划水,就被人掐住腰肢拖到水池深处,他大脑一片空白,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堵住了嘴。
那个男人在轻薄他!
朝葵和谢意贴得很紧,男人身上滚烫,唯有双唇是冰凉柔软的,还带些淡淡的酒味。男人动作很霸道,撬开朝葵的牙关后,卷起他嫩滑的舌丁缠绵,有几分难言的温柔。
朝葵从未经过这种事情,傻傻地被动张开嘴,接受男人的侵犯。
“呜呜······”他快不能呼吸了。
谢意似乎察觉到了,给人渡了口气过去。抱着人快速上游,一下子出水。
“咳咳······”朝葵挣脱不开谢意的禁锢,弱弱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咳嗽个不停,他实在是又惊又怕。
水雾缭绕,月夜下的碧波池中一个高大的男子抱着少年,有种莫名唯美感。
“抱歉。”谢意看着眼角绯红的朝葵,有些懊恼地松开手。松开手才发现少年身上仅有一件薄衫,被水打shi后紧紧贴在瓷白如玉的肌肤上,少年的腰线若隐若现,胸前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偏偏还毫无自知,一幅懵懂无辜之态。
谢意起了点色心。
“你,你,你个登徒子!”朝葵捂着嘴巴,眼圈一红,似乎要落下泪来。
谢意见不得小美人哭,当即解释,语气之间带些刻意的苦楚:“在下不是有意唐突,而是被人陷害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