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栖被后背的伤折磨得很是难受,沐深不知道给他用了什么药,伤口恢复的速度不慢,但正是因为如此,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痒得叫人发疯,若不是游漫摁着他,他能挠出一条又一条的血印子。
游漫看着很小,身体也不强壮,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能把柳栖死死地摁住,让他很是郁闷。沐深的诊所虽然看上去不是很大,但是五脏俱全,他在这里养伤已经一个月,算算时间也快要期末考试了。
楼樾那边依旧不消停,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高手整天和游漫斗智斗勇,一直到期末考试前一周,游漫向来缺少表情的脸上依稀能看见一丝挫败:“对方要找到这边了。”
柳栖正对着镜子看自己身后的伤,零碎的白色疤痕杂乱地散落在后背,tun腿上也有一些,他烦躁地揉了揉脑袋,语调里有几分颓丧:“你别管了,我回学校去考试。”
游漫闻言看他两眼,眼睛里竟然也有两份调侃,似乎是在说他终于忍不住了。
柳栖翻了个白眼,敲了敲小孩的脑袋:“才不是我忍不住,只不过是为了保住你的面子而已!”
沐深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柳栖心道这两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能骂,他披上衣服,联系了经理人,让他派人来接自己。“这一个月来多谢你们的照顾,医药费会打到你的账上。”
沐深笑眯眯地点头,也没有说什么推辞的话。
经理人一早给柳栖安排好了助理,姓周,据说是个做事稳妥的年轻人,对方来得很快,只是紧随而后的车上有一个柳栖一点也不想见到的人。
做事稳妥的周助理看到跟踪自己的人后一脸惶恐,生怕自己很是满意的一份工作就这么没了。
楼樾贪婪地看着柳栖,他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自己的小猫,此时一见到,就发现他瘦了许多,连脸色都是苍白的。他灼热的视线让人想忽视都难,柳栖于是轻飘飘的看他一眼,然后视线移开,对着沐深与游漫点了点头,坐上了周助理的车。
那一眼像是看见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除此以外再无其他,这就像一盆含了冰的冷水,把楼樾浇了个透心凉。他被钉在了原地,就这么看着周助理开车载着柳栖离开了。
“柳总,您要去哪里?”
柳栖一怔,半晌自嘲一笑:“去明洲大学。”柳家的宅子并不能算是他的家,在柳禄仁进去以后律师代他拍卖了,至于那个小三和野种,他也不知道被赶到了哪里去。母亲很久以前留给他的房子早就被柳禄仁卖掉了,一时之间,他竟然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前段时间一直都在养伤,都忘了这些事情。
“柳总,后面……”周助理从后视镜看到了跟着他们的车子,有些为难。
柳栖嗤笑:“路也不是我开的,随他去。”
柳栖重新出现在明洲大学时被不少人注意到了,主要是三好学生楼樾这个月里出现在学校的时间大幅度减少,不少人打探之下也就知道了不少内幕消息,比如说对方无心上课据说是因为柳栖失踪了,手段再多些的人自然也能知道柳家的变故。因此柳栖出现在校园以后,不少人都想起了前段时间柳家的变动,一时对这个新上任的掌权者万分好奇。
柳栖对那些打探的视线视若无睹,慢悠悠走到了宿舍。宿舍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住人,周助理被他指挥着整理起了行礼,柳栖并不打算继续住在这里。
楼樾在不久之后也回到了宿舍,他看着地上的行李箱,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小声道:“小栖,我们聊一聊好不好?”
柳栖终于拿正眼瞧了他,只是那眼神未免有些凉薄,“我和楼少爷能有什么可以聊的?”
楼樾晃了晃,像是被这句话打击得连站都站不直了。
周助理假装自己又聋又瞎,小心翼翼地收拾行李,恨不能隐身。
“小栖……”
“别用这么rou麻的名字叫我,恶心。”
“对不起……我错了……小、柳栖……”楼樾连腰都有些弯下,这幅样子要是被明洲市往日被打压过的纨绔们看到,不知道要兴奋成什么样。
柳栖看他这副卑微的样子越发的不顺眼,皱眉看了眼周助理,似乎是在怪他怎么动作那么慢。周助理吓得手上动作又快了三分,一不小心还把杯子给砸碎了。那杯子其实有一对,只不过还有一只在楼樾那,此时看到自己的这只碎了,柳栖一时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思,反倒是楼樾脸色微微变了变,他几乎要以为这个助理是故意的。
助理刚要道歉,柳栖摆了摆手:“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正好我不喜欢这个杯子了。”意有所指的话语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把楼樾压垮了,他上前一步握住了柳栖的手,瞪了眼没眼色的周助理:“你先出去。”
周助理左右为难,最终还是柳栖冷笑:“楼少爷的命令你也敢不听?当心明个儿在明洲市待不下去。”周助理欲哭无泪,颤颤巍巍地出去了。
楼樾将柳栖紧紧地抱在怀里,这近乎是失而复得的惊喜让他手足无措,只有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