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微澜,正是入秋时节,一条曲径幽深的羊肠小道在林木间若隐若现,两侧树木枝繁叶茂,却因了秋意来临之故,最先泛黄的落叶,伴随着微啸的西风,悠悠然然的飞舞在林间,几乎将一径小路全部覆盖住。
有一老一少快速飞奔而来,满面慌张,奔行之际,踩着地上的落叶沙沙的响。老汉年约六十,银须白发,奔行之际却十分矫健,一点都不像垂垂老矣之人。反观少年,年约十八九岁,步法沉重毫无章法,全赖年富力强才不致拖了后腿。
只不过他俩奔行再快,又怎敌得上背后纵马追赶的人!
那数骑骏马很快来到跟前,细数之下共有十二骑。马上之人个个身姿矫健,兵刃在手,来势凶猛,明晃晃的利刃在阳光映照下更显锋利。
但见其中一骑骏马长嘶一声,嗖的窜过老者,那人一勒疆绳,骏马硬生生的掉转身头,将老少俩人拦个正着。两人转身后退,已是退无可退,前后左右俱有人马拦住,拦得风雨不透!
一个年约四十,脸上一条刀疤的大汉冷冷地喝道:“贺瑞钦,看你还往哪儿逃!快将《青囊经》交出,或可免你一死!”
老者就是大汉口中的贺瑞钦,只听他不慌不忙地道:“这位好汉,老夫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青囊经?你说的可是那名医华佗的不传之医术秘篇《青囊经》?不得了不得了,老夫也只是听祖上说过这等神篇,只道是传闻,难道真的有?”
“老匹夫,你真是装的一手好糊涂!姚某如果不是得到迅息,岂会不远万里来到这不毛之地来寻你!”
贺瑞钦惶声道:“老夫真的冤枉,若老夫得到这等旷世神篇,还用在这苦寒之地苦熬吗?一早便将其献给权贵之人,从而换得半生荣华富贵,又何必一把年纪还要外出上山采药,还拖着一个哑吧累赘。”他指指身边的少年,少年点点头,啊啊啊的指手划脚一阵,原来这少年竟是一个哑吧!看着眉清目秀,身康体健,不想竟是个残疾之人,真是可惜!
刀疤大汉再没耐心与他多费唇舌:“老匹夫嘴严得紧,待我擒了你,严刑逼供,到时看你是招还是不招!”话音刚落,飞身自马上一跃而下,长刀一展,刀风以雷霆之势直逼贺瑞钦眉峰!
贺瑞钦一把推开少年,堪堪躲过这一波刀锋。刀疤大汉看似莽壮,身手却相当灵活,变招也快,第二轮第三轮紧接着攻击,连绵不绝的刀法施展开来,顿时将贺瑞钦完全笼罩在刀光之中,半点儿挣脱不得!
贺瑞钦毕竟已至花甲之年,又兼顾着少年,面对壮年迅猛凌厉的一波又一波攻击,慢慢力不从心,一个疏忽,长刀已经逼进喉间,他招式已用老,退无可退,唯有闭目受死!
刀疤大汉苦练这刀法数十年,早已做到收发由心,内力微收,疾风骤止,长刀稳稳停在贺瑞钦脖颈间。其余之人也一并将刀架在两人脖子上。
刀疤大汉冷笑道:“你若不交,我便先将这少年剐了再说!”
贺瑞钦转首对少年道:“苦儿,不想我救你却害了你!九泉之下,可别怨我……”
苦儿虽不能说话却似听得到,泪眼婆娑,一个劲儿的摇头,脸上虽害怕,却也意外的坚强,缓缓闭目待死。
“不识好歹!”刀疤大汉眼见劝说无效,怒意顿起,正待扬刀。突有一人从天而降,身法迅雷如闪电,剑光动处,竟是一剑划断众人所有刀势,锋芒之盛,逼得他们不得不退后几步才站定,方才瞧清楚这从天而降之人的面貌。
但见此人黑巾蒙面,满身黑衣,身形修长,全身没有任何其他色彩。额头散发落在眼眉之间,将仅露出的眼眸也遮了大半。手中长剑虽利,剑柄剑鞘都毫无装饰,不过是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青钢长剑,却似乎因了黑衣人深厚的内力激发,锋锐寒芒灼进众人眼眸,几乎令人不敢直视!
刀疤大汉心神皆一凛,知道碰上了高手,若是硬战下去,定然讨不了半点好,但又怎甘心就此收手?当下硬着头皮问道:“阁下是谁?为何要管这趟子闲事?”
哪知黑衣人简短而迅速的答非所问:“走还是战?”言下之意,他们若不走,只管来战!声音嘶哑,听着也像是刻意压低的嗓音,并非真实的声音。
这黑衣人实在太嚣张!刀疤大汉胸腔几乎被气炸,又着实见证了刚才黑衣人惊若游龙的一剑,气势之恢宏令得所有在场的人都心胆俱寒,转头看向周围,他的伙伴面上都呈现出惧意,显然已无心再战。
刀疤大汉当即立断收起长刀,一跃上马,迅速的喝一声:“走!”转眼一队人马如风卷残云散得一干二净,像是从来未出现过。
贺瑞钦抱拳谢道:“谢谢这位侠士出手相救,敢问侠士姓甚名谁?他日相逢,也好让老夫报答一二。”
黑衣人只摇头不答话,忽然一个踉跄,全赖以剑驻地,才勉强维持住身形,不致就此倒下。
贺瑞钦乃当世名医,一眼看出了蹊跷:“你中了毒?”黑衣人露出的手掌指尖竟是微微泛着青色。
黑衣人微抬眼眸,像是被贺瑞钦敏锐的眼神惊到,却仍旧不答话。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