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千惆的动作相当快,别人尚未反应过来,一如晨玉,转瞬之间被救到一旁后,就见此人双膝一软,向着郁千惆下跪,尔后听到郁千惆说的话,想笑又不敢笑,心里却畅快淋漓,几乎是带着崇拜的眼神看向郁千惆,眸内星星点点都是感激之色。
此人又羞又怒,一张脸已经涨成猪肝色,嘴上却不肯认输,怒吼道:“龙兄就是这么教你对待客人的吗?”
郁千惆好整以瑕地道:“大家伙都看见了,你自己要下跪,可怨我不得!”
“你……”
突听哎呀一声,正是龙见影一轮酒敬完回来,却看到黎家公子黎乐直挺挺的跪在郁千惆面前,那情形怎么看怎么滑稽。自然惊讶,上前扶起黎乐,却什么都不问,只请他坐到桌前,给他倒酒。
眼看正主儿出现,黎乐自知理亏在前,也不便在龙见影面前发作,只敢在嘴里嚷嚷道:“你家这位倒是凶得很,也不管管!”
“是……是,回头我管管他。”转头瞧了眼郁千惆,见他只当没听见,面容似笑非笑,只顾低头饮酒,心中也不禁暗笑。
话又说回来,郁千惆自然知道龙见影这种场面话,又岂会当一回事?
龙见影劝了几回酒,也自罚了三杯,总算将嘟嘟囔囔的瘟神送走。尔后笑道:“千惆真不好意思,让你受委曲了,此地就是这样,什么样儿无理取闹的人都有。”
郁千惆回笑道:“我也没曾受什么委曲,真正受委曲的是他,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他怕是第一次跪在第三个人面前!”
“哈哈,千惆,你真坏得很……”龙见影忍不住想大笑,不过想到此种场合,还是应注意一下分寸。只得埋头伏在桌子上,压抑着低低的笑。笑着笑着,眼前出现了重影,脑袋渐沉,整个儿头晕目眩起来。勉力站起身道:“唉,喝多了喝多了,千惆,我们还是走吧。”
郁千惆忙伸手相扶,岂料龙见影一个趔趄,整个儿直往他怀里倒。酒醉的人比平常沉重得多,郁千惆费了好大劲才支撑住对方的身躯,右手拽过对方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左手扶住对方腰部,对晨玉道:“你回去吧。”
岂知晨玉亦步亦趋地跟上来,郁千惆奇道:“还有事吗?”
晨玉嗫嚅道:“我不能回去,此时回去不得……会……会被责打。”陪酒就是要陪一夜,没到午夜就回去,说明服侍人家不周被人家嫌弃赶了回来,少不得一顿棍棒教训。
郁千惆怔了怔道:“也罢,你先同我一起扶他回去,余下的事之后再说。”
晨玉喜出望外:“谢谢郁公子!”
两人费劲地将龙见影送入马车内,里面虽宽敝也无法容纳一个大人躺下,只能半靠着。郁千惆道:“麻烦你扶着他,以免摔下去。我出去吹吹风。”他酒喝的也不少,好在这酒比不得那仙人醉,还不至于喝醉,但有点头晕是真的,便想着吹风醒醒酒。
晨玉自是尽心尽力的扶住龙见影疲软的身躯,马车在白天还好,夜晚看不真切,少不得颠簸了些,摇摇晃晃的令其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耳旁听得龙见影轻轻唤了一声,听不真切,便凑上前去细听,听到一个名字、一句话,有些不敢相信,再次凑近想听得更仔细,不妨龙见影突然探头吻住他,齿唇相依中,那一个名字再一次从齿缝中呢喃念出,听来销魂蚀骨。这一回听得真真切切,未容晨玉反应过来,龙见影头一歪,彻底沉睡过去。
晨玉愣了半晌,长长叹息。
郁千惆不想自己竟靠在马车外面睡着了,直到晨玉轻轻唤他,才知睡了一路,已经到达落月小筑。
将龙见影安置完毕后,郁千惆领了晨玉出门,回到他原先住的客栈,为的是照顾龙见影的名声,毕竟这些家世显赫的人再喜欢玩乐,也不会将风月场所之人堂而惶之的带回家!
风若行激动地说总算将你盼回来了,若是再不回来,他这小命不保!同时见到郁千惆居然还带了一个人回来,他混惯风月场所,一见就知道是什么样儿的人,不由抚额头疼。
郁千惆简单的作了一番解释,让小二再去开一个房间,岂知整个客栈已住满,再无多余之房。郁千惆略略一想,便让晨玉住他屋,要小二送一床被子到风若行那里,他将就一下睡地上。
风若行一听跳将起来,急嚷道:“这怎么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姓元的……反正我不能跟你住同一房间。”他没说出来的是元承霄本就对他一直跟在郁千惆旁边吃醋吃得飞起,如果得知两人还住同一间房,那还了得!不立马扒脱他几层皮才干休?!
他眼眸一转,道:“我跟晨玉住一间就行,你还住你的房!”说着,不容郁千惆反驳的机会,拖了晨玉就走!
那边厢元承霄很快得到迅息,知道郁千惆安然回了客栈,对于差点和风若行同住一个房间的细节,属下们也一五一十一字不漏的告诉他,他心内冷哼道:风若行,算你识相!不过对于郁千惆对待旁人能那么轻易真诚,就算是一个小倌也能坦诚以待,独独对于他从来不屑一顾时,尽管不是第一次经历,也不是唯一一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