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官方修炼功法编制研讨会十分低调,召开地点设置在京城卫戍区提供的会场内,周边戒备森严,各大宫观参与研讨的道士,都是被军车秘密接送到军区招待所,在此封闭参会的。
由军区主办,不仅是为了保密性和安全,也是因为军方将是参与功法后续传授的主力。
功法编制完成后,第一批修炼者,自然是军方选取的Jing英,他们不仅忠诚性可以保证,而且便于管理,修炼小成后,他们就会成为第一批修炼学校的老师、教官。
接下来的前两三批学生,会从高中毕业具备修炼资质的少年中选取,入学即入伍,同样采取军事化的管理。
但这样的形式势必不能长久,修炼所需要的修、行一体的感悟方式,天然就和死板教条严苛的军队环境相矛盾,后续会不会放开培养制度,采取什么方式,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因为谁也没有经验,谁也没有办法预料。
眼下,会场之中除了四位军方派来旁听的Jing锐中层军官之外,就是从全国各大宫观征调来的道士们。
而进入会场的门票,就是各大宫观珍藏的道教典籍、修炼秘法。
说来似乎有掠人私产,以充公用的嫌疑,可实际上,眼下进入会场的,都是灵气复苏期间,并未出现真正修士的宫观,如果本身传承法门真的能够修仙,现在怎么也该有点动静了。
这些宫观,任意举出来一个,都是历史悠久,声名赫赫,但也正因为名气太大,多灾多难,从古至今,不知遭过多少天灾人祸,自百年前神州陆沉开始,更是道统流失,历经赤chao大劫,几近传承断绝,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实在是不多。
所以此次凭贡献进入会场,与其说是官方在拿捏夺掠,不如说是官方在扶持这些灵气复苏大chao中,被冲击得道统信仰都已动摇的宗派。
“师父,各家宫观,这是把压箱底的人物都给请出来了。”秦省重阳宫道士林永道轻声向他的师父重阳宫住持成信道说道。
成信道扫视了一圈,面露一丝焦虑:“事关真正的修行,谁能不来?”
遍观场中,年轻人很少,中年道士都算是小辈,花甲古稀的老道居多,此时三三两两,甚至七八成群的聚在一起,虽是小声议论,却难免形成嗡嗡之声,许多名气不小的“高道”,都失了往日的气度,显露出担忧之色。
“那,师父,你说那个商秋长,真的会拿出修仙功法吗?”林永道说到最后,呼吸都变重了几分。
成信道想去捋自己的胡须,却因为神不守舍,竟捋了个空,只能捻了捻手指,他眼神略显空洞地想了一下,才轻声说:“便是拿出了功法,那也不是全真的功法。”
林永道听了,眼神一垂,显出几分不屑和着急。
成信道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个徒弟,其实只想修炼出来几手道术,好去谋取更大的利益,眼下已经看不上重阳宫的传承,只想尽快找门路修出法力。
以修法而言,全真派祖承钟吕金丹大道,修炼内丹法,按理是最有可能在灵气复苏后出现真修的道派,偏偏作为全真祖庭的重阳宫,没有出现一个真正的修士。
早在灵气复苏之处,国家就在暗中对所有传承久远的道观进行过一次摸排,查看是否有真修出现,重阳宫虽然没有真正修士,但因为名气够大,历史够久,所以听说了一些内幕。
当时得知消息之后,成信道立刻在道观内挑选年轻道士,尝试修炼,林永道便是其中比较聪慧比较刻苦的,可惜,依然毫无所得。
林永道只以为是重阳宫的功法不行,心思渐渐不在重阳宫上,其实成信道看得分明,便是给他真正的修法,他又能修出什么?
似他这个年纪修道的,一心慕道的修行种子极其少见,大多有些苦衷,有家境困难托庇道门求生的,有遭遇大变寻求心安的,有惹下祸事无处躲避才遁入玄门的,甚至有为了父母家族舍身还愿的,种种境况,不一而足。
不过似他这般能混到一方宫观住持的地位,浸yIn道教几十年,在道教经典上,总要下些苦功,修持戒律这许多年,也渐渐养平了性子,修出了几分淡定心态。
而像林永道这个年纪,进入宫观修持,便多了许多的私心,甚至将宫观视为单位,将修行视为工作,心里想的不过是博名逐利,谋财取富罢了。似林永道这种大学出身的人才,学习起那些经典来,确实比那些书都念不好的笨胚悟性高出许多,说起道教典故妙旨,也是头头是道,好似个高道一般,可归根到底,身上只一桩毛病,便注定他一事无成。
无他,不信二字而已。
成信道正自思量,便见会场门口一阵sao动,林永道立刻抬头望去:“师父,是不是那个商秋长来了?”
待看清来人,林永道不由冷哼一声:“原来是龙虎山的,竟然把丘荫松这老棺材瓤子都给请出来了,看来是真着急了。”
成信道听他说得不像话,将道袍袖子甩在他身上:“闭嘴,你这说得什么胡话,再这般满嘴胡吣,给我滚出会场去。”
林永道一直混在重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