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皑皑雪山峰顶,一袭白衣,几与雪山同色,唯有一头青丝,在寒风中烈烈飞扬,丝丝缕缕,尽是锋寒至极的剑意。
大慧佛主停在半空,面沉如水,刚刚商秋长最后逃出莲花藏世界那一剑,不仅是极厉害的法术,更藏着极厉害的剑意,法武合一,Jing纯锋锐,这才破开了他的佛国空间,可那一剑与眼下面前女子的剑意相比,却仍是逊色一筹。
“世间能有如此剑意的女子,据我所知,只有一人,莫非,是太素真人当面?”大慧佛主双手合十,明知故问道。
立在雪山之巅上的,正是宫飞雪,她秀眉冷扫:“大喇嘛,都说出家人不着色相,世间能有我这般剑意的,又何必只说女子?”
“既是不着色相,女子男子,又有何分别?”大慧佛主淡笑道。
“徒费口舌。”宫飞雪不与他多做言语争执,只是傲然肃立道,“想要从此离开,需先问过我手中剑。”
大慧佛主脸色Yin晴不定,上下打量着宫飞雪。宫飞雪的修为虽然不及他,但自古剑修都是最擅斗法,今天想从宫飞雪这里强闯过去,吃下宫飞雪一剑,怕是要受重伤,以后难窥大道。
“好男不跟女斗,来日再讨教太素真人道法。”大慧佛主拱了拱手,转身向着东方飞去。
从东边再往南去,逃入南越境内,便有人来接应,只是大慧佛主心中,却因为宫飞雪的出现,隐隐多了一丝忧虑,担心商秋长不会这般轻易就放过自己。
幸好往东飞去,先飞入滇南地区,一路并未遇到阻碍。见并无追兵和阻路之人,大慧佛主也放下心来,速度减慢许多。
滇省风景秀丽,山川丰美,大慧佛主俯瞰这大地起伏,心中许多恼怒也渐渐消弭下来。
商秋长击杀塔尔巴,让他莲花藏世界四大菩萨少了一位,多年辛苦栽培毁于一旦,他心中如何能够不怒?但若只是这般,他还没必要直接与商秋长为敌,再去寻找合适的修士,强行度化,引入莲花藏世界就是。若是真的咽不下这口恶气,也大可以等到将来佛法有成,再来讨还。
可惜的是,自从当年叛国离乡,他便已经成了他人手中棋子,身不由己,一身佛法,不过是用来哄骗信众,分裂华国,搞意识形态对立的武器而已。
直到灵气复苏,佛法成了真法,他修出法力神通,身为棋子的宿命才稍有改变,也从此决心,要翻身作主,做那执棋人。
然而以他眼下的修为,还没有足以掀翻棋局的伟力,必须和背后支持他的势力虚与委蛇,证明自身的利用价值,否则没有国家势力的支持,他很难修成真正的功果。
商秋长出山以来,做下许多大事,尤其是以玲琅玉崖镇灭远洋舰队,所造成的影响太过巨大,可谓威慑诸国,震动世界。此次有了塔尔巴被杀的由头,米帝一方,明是催促,实为逼迫,让他必须出手和商秋长一战。
若是胜了,自然可以翦灭商秋长这一心腹大患,大挫华国如今正盛的上升之势,即便败了,也能揣度出如今商秋长真正实力,从而对于商秋长、华国高层修士的战力有更准确的判断。
最重要的是,他本是华国之人,又有出手缘由,即便他败亡在商秋长之手,也牵扯不到米帝头上。
何等好算计啊,大慧佛主心中暗叹,偏是到了生死为敌的时候,才越发清楚,自己与故国故土的因果牵扯,是何等之深。
如今他试探出商秋长真正实力,又能侥幸逃脱,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想到这里,大慧佛主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惆怅,便连飞遁也觉无力,落在一座山峰之上。
他自离开华国以来,人生百载,到老了才赶上灵气复苏,修成神通,每一步都有万分紧迫之感。而像商秋长这种气运所钟的天才,恰逢其会,进境飞快,短短几年时间就已经赶上了他一辈子的修行,上天是何其不公?
放眼脚下,滇省风土是何其动人,而他自幼生长的藏域,雄奇险绝,恢弘壮阔,又与滇省不同,自己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竟不能多在故土稍留,看看自己自小生长的地方,这又是何等悲哀?
本来正在嗟叹的大慧佛主,心中忽然生出警兆,即便随着自己rou身衰朽,年华不再,近来每每有故土之思,可也不会在逃跑的途中,生出如此沉痛的烦恼,往日静定慧心竟都抛却了,这绝不正常。
他双手结印,双手各成金刚拳,左手食指直竖,以右手的小指缠握住左手食指的第一节,而左手食指端支拄着右拇指的第一节,所结的正是大日如来三大手印之首的智拳印,能消除诸般烦恼,灭却无量黑暗。
手印一成,顿时放出千百道霍霍光明,眼前的滇省山水,在光芒照射下,忽然生出道道涟漪,随后如同一幅褶皱画卷般,被人轻轻一扯,一幅画布轻轻一抖,披在那人身上。
此人相貌年轻,眯缝着眼睛,满头天然卷,一见对方样貌,大慧佛主就认了出来,他徐徐往周围一看,自己竟然还在察隅边界,连藏域都未出去:“久闻妙虚真人游龙幻法,虚生实相,变幻莫测,今天一见,果然非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