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少年点点头，冲着雪人嘟嘴，笑道：“是不是特别可爱？”他说话时，桃眸灵动，鼻子却冻得通红，说完将两只手放在嘴巴处呵气，明明怕冷得要死，还非要出来堆雪人。
楚轻其实并不是很能理解做这些事有什么意义，他向来都是目标明确，每件事之后必然有利可图，他答应出来，也是想着弥补错过的过去。
“嗯。”
姜离几次想笑，生生忍住了，点点头：“主人堆的好看。”
“是。”
“主子，您让勘察的古墓有了新进展，老先生说，这个墓穴恐怕不能开动，沾了卦阵，从他了解中知，墓道四周山脉走向奇特，招惹了煞局，如果乱动，风水错了，会造成墓主后代家族气运改变，好坏不知……”
全家福？
“主人……您已经看很久了。”
姜离犹豫着爬了过去，下巴搁在桌子边缘，见那人没反应，他又往前送了送，小手去扯对方衣角，那人看完当页文字才低头望他：“怎么了？”
通话到此结束，楚轻走了过来，少年手已经冻红了，他皱了下眉，瞥了眼雪人，回头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把最新的图纸文件加密发过来，越详细越好。”楚轻弹了弹身上的雪片，余光瞥见姜离正在盯着“儿子”瞧，伸出手左拍拍右拍拍，不知道在做什么。
拍照的西装男颤颤巍巍拿着对方手机，指尖点下时，后背起了一层汗。
天二的声音还在继续：“……陵寝涉及到的挂阵相当复杂，甚至有些可能是千年前失传的巫阵，他解不了，世上也无人能解，除非找到巫族传人，但那只是传说，真假不知，而且他们勘探到外围，发现墓穴构造非常奇妙，动一发牵全身，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如果硬闯，恐会坍塌……”
“……你不觉得这样更好看点？”
楚轻摸摸他脑袋：“呆头鹅。”说罢拉过人看向镜头。虽然他尽量表现温和，但那股子上位者气势依旧能刺穿屏幕。
理论与实践还是存有差异的，楚轻搞了半天才把雪人堆成，但模样………非常丑。
风水八卦一向玄幻，看不见摸不着，但又无法说明它就真的不存在。
楚轻查看照片，雪花漫天飞舞，他俩站在一起，背后是山峦叠嶂，白雪皑皑，身前是扁脑袋的“儿子”，时间在这一秒定格，照片上的两人白了头。他嘴角难得翘了下，正打算回去，手机铃声响了。
姜离在屋内无聊的打盹，不管什么时候回头，那人总在看书，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天二每隔几天就会送来新书，那人看书很快，且非常专注，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
……又是那个图腾。
可是一看到对方严肃的神情，姜离心里忍不住升起一股反差萌，他终于知道那人短板是什么了。
话罢拉着人回屋，接了杯温水过来：“暖暖身子。”
“休息一下在看吧。”
楚轻仔细瞧了一会儿：“脸变圆了。”
午饭之后，楚轻找来奇门遁甲阴阳八卦一类的书籍，对着照片中的图片仔细研究，他觉得这个图腾与陵寝之间一定有着某种隐藏的联系，只要找到突破口，下面的事，应该会一一迎刃而解。
“还差几十页就结束了，再等一下。”
楚轻让人拿来围巾帽子，戴在雪人身上，审视地看了片刻，道：“离离你站在旁边，我给你们拍一张合照。”说着想起什么，又把递帽子的人叫回来，拍照对象变成两人和一堆雪。
之前在姜离身上看到的印记，楚轻不得不多想，但更多的，他总觉得有人在操控着一切，算计了所有人，而这个局的最可怕之处在于那个人极有可能算计了一千多年，一个已经作古的人，却掌握着子孙后代的动向，究竟是怎样可怕的妖智，才能将机关算得淋漓尽致。
上，深深浅浅地白，看起来多了丝狼狈。
“何事？”说着走到一旁。
想了想，还是顺话说了句：“……可爱。”
姜离心脏忽然跳得非常快，像冰雹从天降，像雷鼓一声声。
其实模样歪瓜裂枣，脑袋像被车轮碾压过，眼睛一大一小，嘴巴还斜了，这得多手残才能堆成这样？但看久了，竟然也觉得萌。
姜离摘下帽子，抖落一身碎雪，捧着水杯小口小口的喝，眼睛时不时往那人身上瞟。
楚轻坐在椅子里，查看电脑上天二发过来的资料，坑洼不平的石壁、奇怪的人物图案、绵延不绝的山脉……直到看到一道石门，眸子眯了眯。
“我们一起拍一张，全家福。”
他走过去，楚轻正捡起几颗石子，充当鼻子眼睛，末了上下打量一遍，也许他眼神不好，没觉得哪有异样，偏头看向姜离，问：“还行？”
姜离镜片也没逃脱，因为没打伞，他身上也是半干半湿，脸蛋冻得红彤彤的，两人半斤八两。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关系？谜团像堵住山口的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