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a,我们真的要在帝吧喝酒吗?”
一众呆呆的望着眼前占地颇广的酒吧,迟疑着不敢进去。
没办法,这地方消费水平忒高,不是他们这些学生能承担得起的。
站在一边微微含笑的添夏则是一呆,他听到什么了?
Emperor Bar???
慌忙抬头一看,偌大的霓虹灯牌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组合在一起的名字,的确是“Emperor Bar”。
Emperor Bar,帝吧。
这是在帝吧,军霖他们的产业!
脚下一个踉跄,若不是有哈瑞扶着,他恐怕都要摔倒了。
他竟然现在才发现,这里的工作人员,无论是侍者还是调酒师,衣服袖口上的花纹,与他高考前夕去代班儿的时候看到的花纹图案,一般无二。
也猛然间记起,他为什么会对这个图案觉得熟悉了,是军霖。
那一年做手术前,刚刚得知军霖收养真相的他,故意说要酒吧喝酒,军霖便是把他带进了帝吧,而他后来还看到过一个紫金色徽章,上面的图案,就是这个。
傻傻的站在门口看着烁烁发光的霓虹灯牌,添夏强力压制着自己想进去的冲动。
他想军霖。
特别特别想。
可……
“Xia?”哈瑞皱着眉,他这是怎么了?
添夏却恍若未闻,一直在想着当年的事情。
他,他不能跟军霖在一起,连见面,都是不可以的。
添夏猛然挣脱开哈瑞的搀扶,朝后奔去,像是逃离一般。
独留下一众同学,面面相觑。
“哦,Xia应该是有什么急事,这顿饭,我请了。”
哈瑞身后的一个卷发女子打着圆场。
“好,Vivian请客,我们一定不要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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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夏一路飞奔回学校,直接回了宿舍楼。
他们学校在食宿方面待遇极好,完全不似国内,偌大的宿舍,也只有他与哈瑞同住,哈瑞喜欢华夏文化,还特意买了文房四宝摆在书桌上。
自书桌下抽屉里拿出一叠宣纸,添夏拿着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自古以来,都说练字能平心静气,可是,他不管怎么做,都静不下心来。
“夏夏,写字的时候讲求心平气和,专心致志,你一个劲儿的看我做什么?”
脑海中,突然闪现这么一个画面。
一个刚及书桌高的小男孩儿,站在一个高脚凳子上,拿着毛笔低着头,好像在临摹什么。
执笔姿势倒是规范,只是,不住地抬头看不远处的青年。
青年觉察到他的动作,总是不苟言笑的斥他几句,却在他练够半小时后,把他抱下高脚凳,放到床上动作轻柔的为他按摩解乏。
鼻头一酸,一滴清泪控制不住的自眼眶流出,好巧不巧的,滴在他写的“军”字上,眼泪浸透宣纸上的墨汁,不消几秒,便蔓延到了“霖”字上,他这才发现,自己写的,竟都是“军霖”二字。
他的书法,是军霖教的。
好像是七八岁岁的时候吧,他无意间发现军霖在书房练字,一时觉得好玩,便吵着也要学。
军霖便翻出自己幼年时练字用的字帖给他,可他不愿意,非说字帖上的字儿没有他的好,那个时候的军霖也只是略沉yin了一会儿,便告诉他要他一个星期后再来拿字帖。
其实那个时候的他玩心重,一个星期,那么长的时间,早就忘记了当时对练字的热衷之心,再加上他个头小,需要站在高脚凳上才能够得着,军霖又要求他每天练字半个小时,不过新鲜了几天,就再也提不起兴致。
一开始他自己在书房练字,总是只有三分钟热度,后面的时间就一直玩儿。
军家一个书香世家,那军霖的书房也是古味儿十足,根本没什么好玩的东西,他就百无聊赖的翻军霖书桌上的东西,结果就不小心把一杯水洒在了军霖刚做好的企划案上,吃了一顿巴掌炒rou后,他练字的时间就变成了每晚八点半,军霖从公司回来以后,由人紧紧盯着,添夏老实了不少。
他过了好几年才知道,他练字所用的字帖,都是军霖用休息时间给他做出来的。
可那个时候,他早就懒得练毛笔字了,只在内心小小的愧疚一下,就将此事儿,抛在了脑后。
当时他离开军家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也什么都没留下,只除了,那段言不由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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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初出资助我复明,又收养我,跟我孤儿院一众兄弟姐妹那么多年,可我也给你妹妹献了血,又捐了肝。
我算了一算,我们这些兄弟姐妹给你卖命,那份恩情他们自个儿还就够了。
而我的……我半颗肝脏,还你为我复明的恩,然后……我……我又让你睡了那么长时间,够还你养我那么久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