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络从手边拆了点零食,稍微垫了垫肚子,随即便钻进温暖的被窝里睡着了。
疑似发烧的某人相当自觉的在撒完娇后在何络的陪同下到了房间内,乖巧的向他道了声晚安,而他则是直接跟着老弟的脚步同他睡在了隔壁。
结果还是兄弟同寝。
两个大男人的体温足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冰冷的被窝捂得温热。何络蹭了蹭被子,感觉到了十足的幸福。
睡在他身旁的何明杰在今晚并没有什么问题,安静到了怪异的程度,只是他现在实在太累了,所以也不再言语。
刚才在门前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何络闭上了眼。
【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
那个垃圾男一定是故意的。
何明杰很少如此受制于人过,那时候的自己就像一只被拍晕的活鱼被安在了砧板上,眼睁睁地看着闪着寒光的刀刃迎面而来。
那一瞬间的恐惧感和慌张足够让他感到自己的无能。
更加让他恐慌的是从房门内透出的细细荒yIn声,当时他的身体还没有知觉,被殷清扔下的时候脸颊朝地,只是细细的一条门缝却让他陷入了无尽的噩梦。
真像啊。
和那天的情形。
何明杰睁大着双眼看着何络的背影,现在的他一闭眼,令他作呕的回忆随即就会涌上脑海,在他的心脏上划上一道又一道深刻的刀痕。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刚才在房间内愉悦呻yin的男人是那个男人吧,那个曾经不知廉耻的登堂入室,在他面前装着哥哥好友的嘴脸转眼就和哥哥在房间内做出那种翻云覆雨的事情……
这是第三次。
每一次都无能为力,没有丝毫进步。
不,也不算是毫无进步。
何明杰垂眸,犹豫地瑟缩着双手靠近了背对他的何络,然后将身体慢慢地缓缓地靠近,直到两人头颈相贴。
“哥……”为什么我只能是弟弟呢?
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已经仅限于此,但是真的不能在更近一步吗,难道真的再也没有这个可能了吗?
何明杰只觉得周身热烫,但内心却是一片冰凉。在他身后是倾洒了一室的清冷月光,美得惊人,但终究是留下了难以忽视的遗憾
依旧是难以入眠。
*
在何明杰的记忆中自己的生活和家庭是被完全割裂的。
无论是只有母亲和自己两个角色的小家还是永远只是独身一人的孤寂感。
母亲是个懒惰又勤劳的人,她情愿用所有的时间给自己梳妆打扮也不愿意哪怕是给自己一句亲切的问候。
她喜欢最鲜艳的颜色装点自己,夸张的大红,明媚的鲜黄,头发一直是丰盈的大卷,嘴唇是恒久不变的朱红色,眼角捎上娇俏的红,每次出门前都会在那张铺满了整面墙的镜子面前发呆良久,眼神直直地盯着那张明净的画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何明杰曾一直以为母亲只是爱玩了些,只是爱美了些,只是懒惰了些,他的存在没准只是单纯的一个意外。
这样子活着或是死亡又有什么分别呢?
虽是这样想着,但何明杰并不是一个一直消沉的人,为了摆脱这种负能量,他学会独自一人在清晨出门时道一身【早上好】,在归家时面对寂静的家道一声【我回来了】;学会了舍弃自己的欲望,穿着陈旧的衣物度过了一年又一年;学会了在脱下校服的时间里Cao持家务,让整个家除了脂粉气外还有洗涤剂的芬芳。
忍耐让他学会了太多,也舍弃了太多。
后来他长大了,或是因为在成长期的自己身量激增所以大致自己的存在感强了少许,母亲开始在意自己。
她会给他买上很多衣物,可能昂贵也可能廉价,她会为衣物的合身而赞叹,也会为自己身形的变化而失望。
他不喜欢打篮球,但她送给他一个崭新的篮球,鼓励他去一个指定的地点打篮球。
他不喜欢夸张的服装,但她却强制给他打了一个耳洞,赠送给他一个的耳饰。
他不喜欢玩游戏,但她却送给他一台崭新的电脑,要求他加某一个人为好友。
何明杰不是蠢货,当他按照母亲的指示来到那广阔的场地时,就已经了解了一切。
那个在中心闪闪发光的人掌中是和他同款的篮球,只是已经被摩挲地字迹模糊;耳垂上佩戴的是和他同款的耳饰,在阳光下耀眼夺目,在休息时刻他与同伴们谈论的是他怎么也通不了关的游戏情节。
这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呢?
回到家的何明杰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了然,他听着母亲急切的追问,记忆回转竟也回忆不起那人Jing确的样貌,只记得那人有着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四肢修长,有着企及阳光的魅力。
【是个很厉害的人。】
简要地这样概括了,母亲却没有任何的不满。何明杰背对着她走向了房间,在关闭房门的一瞬间,伸手将右耳上的耳饰摘了下来,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