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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祸端西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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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默问道:“北营那边……我兄长与邱绪回来了么?”

    吴仲辽话落,转脸看向曲默,问道:“我问你,只这一回,你若说不实话,我便砍了你的头带去北营给戚玄。”

    “兴许根本没有这个人,又兴许是我父亲受命代他前来……谁知道呢,君心难测,但既是陛下密旨,一切自然要安排得妥当。”曲默如实答道。

    邱绪听了,笑问道:“昙枝?你和昙甯那婆娘甚么关系?”

    邱绪把玩着手里的玉雕核桃,长眉轻蹙,打量着眼前的男子,难得有兴致多问两句:“昙甯说你是栖客馆琴弹得最好的?叫个甚么名儿啊?”

    “小人与她当年一同入馆,教养婆婆们便一同取了昙甯和昙枝两个名字。”

    吴仲辽重重呼了两口气,一松手,将曲默丢在了地上,在原地焦躁地来回踱着步,而后低声嘶吼着:“你去说给惨死在狭道的士兵听啊!”

    吴仲辽愕然,片刻之后方问道:“可……圣旨里的周斌呢?”

    吴仲辽道:“驻北军五营之中的精锐部队已折于山谷狭道,吴地闹匪自顾不暇,朝廷欲从南边调兵力来援,今晨到的线报说是让守住崇甘岭,不得让邺军再进一步。北营那边的人派我回中营置粮草,好运去前线。”

    昙枝颔首,应道:“是。”

    闻言,吴仲辽颔首:“事有蹊跷,暂且搁置了吧。眼下最要紧地是守住崇甘岭。你半月前离营的事原本没几个人知道,然而戚玄出事后,这消息却不胫而走,现下满营都在传你是邺水的细作,我别无他法只能下令将你关押。这几天你先在这地牢里待着罢,避避风头,也养养你身上那伤。”

    邱绪笑道:“原是这般缘由,亏我还以为你二人是兄妹呢。你可会弹……翎花……赋?是叫这名儿吧?”

    邱绪虽不好男色,但这男子难得长相和打扮都干净,看着也舒心,不似南风馆里那些小倌男扮女相,一身胭脂气,委实令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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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昙枝听见了,便答

    吴仲辽不欲久留,话落将行,然抬脚前却扫了曲默一眼,意味深长道:“这场仗……非得两三个月不能结果。你在我手底下三年,也该替我做点事了。”

    曲默听了倒是放心,兀自念了两句:“不回来是好事……”

    邱绪问完自己都嫌弃似的,自顾自念叨了一句:“怎地取这样文绉绉的名字?”

    男子伏在地上:“回世子,小人昙枝。”

    吴仲辽浓眉紧锁,未几,出言问道:“你们去邺水议岁贡一事,谈得如何?”

    半晌,曲默才从剧痛中缓过劲儿来,抬手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鲜血,盯着吴仲辽的双眼,缓缓说道:“我……没有卖国。”

    “原本已与邺水国君谈妥,但我同父亲回大燕的路上遇刺。刺客额角有‘囚’字火烙纹,看字样是邺水人,但这样明目张胆的刺杀,倒像是有人做局栽赃,不好定论。”

    “你为何一定要跟着周斌去邺水?”

    那男子穿着一身素色的棉衫,外罩一件毛领厚袍,长相勉强够看,但一身皮子白白净净的,打扮也不俗媚,中等身量,唯有那细瘦的腰肢带了些风尘味。

    “我知道不是你,否则你回来那天夜里便被乱枪捅死了,又岂会留你至今。”吴仲辽苦笑一声,喟叹道:“邺水毁约,于前日夜里东袭,至今晨来报,边关七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已然失守。邺水十万大军压境,屯兵崇甘岭,以岁贡作挟,不日便会挥兵南下……”

    曲默撑着墙,缓缓站了起来,问道:“前线战事吃紧,你怎地回来了?”

    还是栖客馆的昙甯送过来的伎子,只不过换了个人,是个男人。

    曲默跌下去时,砸中了先前左肩上的伤口,此际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额上因剧痛渗出了一层冷汗:“不是我报的信。我不知吴地闹匪一事,也不知戚将军会带兵增援。我只是护送父……周斌出关觐见邺水国君……”

    邱绪这趟跟着曲岩回京只为探亲,但他娘老子在他回京的第三日便游山玩水去了。眼下过年,各府除了人情走动外也无甚要紧的事,邱绪应付那帮亲戚都十分头疼,闲下来也便懒得出去找乐子,只得想一人在府里清清静静地听支小曲儿。

    像是五脏都移位了似的,曲默腹中先是一麻,而后便被铺天盖地而来的剧痛攫住了喉咙,头脑中一片空白。

    “他不是周斌。”曲默平静地说道,“他是我父亲,当朝丞相曲政。”

    似乎这个局面下,辩解也无济于事,曲默说了两句也便不再开口,只留那句:“我没有叛国。”

    吴仲辽道:“曲岩是个胆小怕事的,许是年前便察觉出了端倪,将铺盖一卷借口述职,回京过年去了,至于邱绪,奉命跟曲岩一块回去了。”

抬腿狠狠一脚踹在他肚子上,不待曲默起身,他便俯下去拽着衣领将曲默拎了起来,咬着压根,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怎敢回来?!”

    曲默颔首:“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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