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总是很容易清醒。
鹿鸣冻得浑身发抖,他虚弱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吊在石堡的最高处,被束缚的双臂已经失去了知觉,麻木不堪。
无垠的四野,天空低矮昏暗,又下起了小雪,寒风呼啸。
鹿鸣就像是狂风中的柳条儿,被吹得左摇右摆。
乌鸦在他的四周盘旋,嘴里发出嘶哑残破的叫声,时不时的飞上来叼啄鹿鸣伤口上的腐rou。
鹿鸣竟然也感受不到多么痛,或许他就要死了,身体感官开始衰弱。
他神志昏沉,想念着不知平安是否的青鸿。梦里的怜惜和疼爱让他委屈又悲伤的流着眼泪。
庄园的地面上见不到任何一个人,空荡荡的就好像这是一座无人居住的城堡。
坎炁的琵琶骨被两指粗的锁链紧紧的悬在石壁上,整个人陷入了昏迷之中。
尤谷被倒挂在铁架上,手腕被割开了一个小口,血ye正缓缓的流向底下Jing致的器皿。他面色苍白,睫毛上布满了晶霜,整个人就像是死了一样。
鹿鸣动了动腿,试图驱赶叼啄他伤口腐rou的乌鸦,乌鸦漆黑的眼睛看着他,朝他嘎了一声。接着,鹿鸣五官扭曲痛呼一声,冻僵的身躯像一条鱼一般弹跳。乌鸦感受到猎物的挣扎,加大了攻击的力度。乌鸦的喙用力凶猛地扎进了他的rou中。
“尤.......谷?”鹿鸣无心关注自己的情况,他虚弱的声音被寒风带往尤谷的方向。
尤谷在风中就像是秋千一样晃来晃去,鲜血在雪上留下完美的痕迹。他对鹿鸣的呼唤没有一丝反应。
鹿鸣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乌鸦裹挟着黑女巫出现在屋顶。她妆容Jing致的坐在女墙上,金黄色的眼睛愉悦的看着三个人。
她看着鹿鸣痛苦的呻yin,看着坎炁渐渐变成雪人,看着尤谷像个僵尸一般倒挂着晃动,开怀的大笑。
她神经质一般环顾着四周,“快出来,不要躲着,猎魔人,你的情人和朋友就要死了,你出来我就放了他们。”
鹿鸣本来昏睡过去了,听见青鸿的消息就竭力的睁开眼睛,呼出的微弱的呼吸被冷空气瞬间变成水汽。
他庆幸的想着,青鸿没有死,没有落入黑女巫手中,真好。
骤然,寒风消失了,他的眼前出现了巨大的Yin影。他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去,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融化成水滴流了满脸的泪。
一头威风凛凛的白狼噬杀的站在屋顶上,雪白的毛发在狂风中就像一根根尖利的针。他看了鹿鸣一眼,白狼巨大的爪子踩在女墙上,锐利的视线如同刀剑,然后一步步的走向黑女巫面前。
黑女巫兴奋的看着白狼,Yin森森道:“你出现了,把雪山白茅花给我吧。”
黑女巫的话说完,身体粉碎为无数身体大得像鹰眼睛通红的乌鸦,它们密密麻麻的袭向白狼。
白狼发出震慑的吼声。
鹿鸣看着乌鸦密密麻麻的裹住了白狼,白狼被缠缚得无法脱身,他竭尽最后一口气的嘶吼道:“走!青鸿,跑!”鲜血从他撕裂的嘴角涌出来,鹿鸣心痛得快要死去一般。
他看着白狼被乌鸦攻击得毫无还手之力,心痛至极发出无力的哀嚎叫。“啊啊啊啊啊!青鸿,走,快走呀!”
白狼安慰他一般也发出狼嚎,驱赶猎杀乌鸦,乌鸦在他锋利的爪牙下变为rou碎,黑色的鸦羽被狂风吹得满天都是。
倏然间,鹿鸣眼前一黑一亮,陷入了昏睡。
天地颠倒,斗转星移。
鹿鸣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身上没有一丝疲惫和疼痛,全身舒爽。他疑惑的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绿草茵茵的孤岛上。
狂风大雪,嗜血乌鸦都消失不见了。
鹿鸣警戒困惑的坐起来,不远处站在一只一人高的白狼。
白狼温柔的看着他,见他醒了,慢慢的走向刚刚醒来的鹿鸣。
鹿鸣疑惑的看向四周,看到了躺在地上昏睡的坎炁和尤谷,两个人身上完好如初,没有任何的伤口。他再看向自己,那些伤口也不见了。
他惊疑的看向白狼,站起来抱住白狼的脖子。“青鸿,你救了我们?尤谷和坎炁怎么样?我怎么突然昏睡过去了,睡了多久?这是在哪里?”
白狼就像是听不懂语言一般,不言不语的看着鹿鸣。
鹿鸣也为发现异样,反正青鸿总是寡言冷淡。自己一下子问得太多了,青鸿估计懒得回答。
他撒娇的用脸蹭白狼的吻,用嘴巴亲吻它的鼻子和嘴巴。慢慢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知何时流满了眼泪。“你失踪后去哪里了,受没受伤?”
白狼依旧不言不语的看着鹿鸣,时不时在他脸上舔了一下。
鹿鸣撒了一会儿娇,看着面色红润的坎炁和尤谷,估摸他们应该没有事。他问道:“你是怎么救我们的?”
白狼看着鹿鸣,尽管他看着威压很重,气势逼人,但是看着鹿鸣的黑色眼睛却十分的温润,就像一只头狼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