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江秋冥见再也隐瞒不下去,只得苦笑道:“姬公子,他早已忘却前尘往事,只是照夜,再不是什么魔门中人了。”
见着那人心口的丝丝血迹,萧空绯无可抑制地心脏抽痛。他勉力撑起身子,挪到江秋冥身前咬牙道:“仙君,能否将在下的过往一一告知?”
姬红叶微微挑眉,心知目的已达成。
江秋冥沉默片刻,缓缓道:“既然是你主动提出,那你该有知晓过往的权力。”只见他徐徐抬手,掌心处光芒璀璨,化作一块古朴的玉佩:“过往皆系于此,你自己看吧。”
萧空绯踌躇片刻,仍是接过那枚玉佩。江秋冥表面上镇定自如,实则手心已是带了一层汗水,不知道这些记忆片段是否能够唤醒师弟真正的记忆。
屋内一时间安静下来,无数的画面通过灵气浮现在萧空绯的脑海中。
江秋冥双眼落在略有些混浊的清水中,眼角余光始终映着一抹红色身影。他清洗着身子,却有些漫不经心的。
良久,等到仙君已然换了身干净衣袍,萧空绯才缓缓睁开眼眸,用迷惑和不解的神情看着他。
“这故事里的人,当真是我?”
对于他来说,不过只是一个与自己模样相仿之人扮演的一出戏罢了。无论这出戏如何千回百转,波澜壮阔,也激不起他心中半分回应。甚至,还不如眼前江秋冥这张已经恢复平淡无波的脸庞来得真实。
仙君心中一沉,强忍悲痛的心情:“不错,这正是你的过往。”
萧空绯凝眸片刻,终是将玉佩轻轻放在了桌案上:“若我过去当真这般爱你,更是为你我种下情蛊,我实在是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什么方法能将你我忘记。”
“你……”在一旁观望良久的姬红叶似乎也有些恼怒,竟是突然出声。
江秋冥微微苦笑,连忙打断了姬红叶的话语:“你说得对,是我执着了。今后,望你能与苏宗主百年好合。”
“无趣,真是无趣。”姬红叶冷笑一声,示意黑衣人进来将萧空绯带走。
望着远去的人,江秋冥仿佛浑身脱力一般瘫坐在椅子上,姬红叶连忙走过来替他查看心口的伤势:“师尊,你没事吧?”
江秋冥的眼眸中有些许黯然:“小伤而已,不碍事的。晏轻游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才会让师弟……”他叹息一声,面色苍白。
姬红叶轻轻撕扯下那张yIn邪的面庞,露出一张同样俊美的容颜来:“他如此这般,不正是拿捏到了师尊的弱点,想逼着师尊去求他么。”
江秋冥何尝想不到如此,他轻轻摇了摇头:“为师已不愿再同他有半分联系。”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派去青焰宗的人手,可都安排好了?”
见秦灯点头,江秋冥却还是有些不忍:“即便如此,师弟也少不得在苏沉渊手上受些折磨,咱们还是早日潜入才是。”
秦灯冷笑道:“他勾结晏轻游,又因情蛊一事害得师尊在外失踪半年有余,如今受点苦也是应当的。”
江秋冥心知苏沉渊嫉妒心极重,主要的矛头虽是对准了自己,可萧空绯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至于潜入……今日之举已证明了残余在二人体内的情蛊对萧空绯确实有着不小的影响,恐怕想要让师弟恢复记忆,便只有这个方法了。
青焰宗内。
苏沉渊刚对姬红叶发布追杀令,萧空绯便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
他们成亲不过数日,殿内还摆放着红烛罗帐,可这些在如今的苏沉渊眼中,却是无比地嘲讽。他暴怒如雷,使唤弟子将这些与婚礼有关的物什悉数撤了下去。
先前他被掳一事萧空绯早已封锁了消息,以致青焰宗弟子们都以为宗主与副宗主不过出外散心几日。而他这会Yin晴不定的脾气,更是让弟子们如履薄冰。
那弟子瞧着碎成片片的玉碗,心疼得要死,正好瞧见萧空绯进来,连忙说道:“副宗主,宗主这会心情不好,你快劝劝他吧。”
萧空绯苦笑着,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唤了声沉渊。
只下一瞬,冰冷的匕首已经逼近萧空绯的脖颈。
他轻轻叹了口气,对这一切并不意外似的:“沉渊,此事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杀我,我并无怨言。”
苏沉渊血红般的双目狠狠瞪着他,清秀的面容无比狰狞,宛如地狱中的恶鬼。匕首散发着阵阵寒气,仿佛下一瞬便能割破萧空绯的咽喉。
红烛一点点按下去,累积了几日的烛泪如血色蔓延。良久,苏沉渊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狠狠一刺。
几滴带着血腥味的ye体溅在他的脸上,匕首却再也无法更进半分。他知道,就算萧空绯真的背叛了他,他也下不了手。
苏沉渊有些颓然地松开了手,自嘲般地说道:“你跟我来。”
传闻中,这位性格古怪的小霸王曾有一处秘密基地,里面放置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萧空绯素来只将这当作谣言看待,可当谣言成真的一日,他倒有些无所适从了。
这座小楼原是苏沉渊年少时所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