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了些养伤的注意事项,季溪阑一一点头应下,等大夫开完药,季溪阑又让人送热水和干净衣服进来。
卫熠白身上新伤叠旧痕,瘦的就剩一把骨头。季溪阑拧了块绢布,绕过伤处,在他身上各处搓洗。
刚开始绢布只要盖上去,就能擦下来二两灰。等来来回回换过五桶热水后,才被洗出底下黑黄的肤色。
小毛球在一旁看热闹,“看你洗出个啥?黑猴!”
季溪阑白它一眼,“你不瞅瞅自己是个啥?肥球!”
小毛球:“·····”
季溪阑接着去清洗卫熠白的头发,他的头发枯草般纠成一团,上面斜插着一根竹簪。
季溪阑拔下簪子,发现头发纹丝不动,乌糟糟的发型已经被长期的风霜汗水定形了。只能先梳理头发,等头发全部散开,再用皂角水清洗。
季溪阑边洗边叹气,“这孩子本来就瘦,洗完又得少十斤。对了,现在外面猪rou多少钱一斤?”
小毛球不敢置信,“你不会是想剑走偏锋,杀了男主卖rou吃,从源头杜绝女主的玛丽苏光环。”
季溪阑又把白眼扔给它,“你可真能猜,我是要买两斤排骨给男主炖汤补补。”
小毛球没好气道:“还准备在这儿留着过年呢?叛教的事情忘记了,我看不如趁男主还没醒,留下二十两银子,然后咱们收拾收拾赶紧回去。”
“男主还没醒。”季溪阑说。
“醒了又如何,你现在不能收他为徒。”
“女二还没见着 。”季溪阑又说。
小毛球想了想,“这样吧,咱们去医馆门口杵着,等女二过来了,你远远看一眼就走。”
“对了,为什么你总说女二会来医馆?”季溪阑问。
“难道我没跟你讲过这段剧情?!”小毛球诧异道。
“你可真······”季溪阑竖中指。
他其实早就发现了,小毛球特别防备自己,这个世界里的很多剧情发展都没和他说,处处藏着掖着,实在让人窝囊得很。
“一天天的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难道还能搞出什么动作?”季溪阑嘴一撇,语气幽怨道。
“你会的,上个世界就被你搞得一团糟。”小毛球振振有词。
“你相信我,这回不会了,我向你发誓。”季溪阑竖起三根手指。
小毛球顿时露出不Yin不阳,你这种人不可信的目光,在季溪阑不断的发誓恳求中,它才勉强相信了。
“男主卫熠白是前太子的嫡子,他的母妃是楚将军妹妹,女二楚昭雨是卫熠白ru母的女儿,因为从小就聪明伶俐,所以被楚将军收为义女。”
“懂了,男主和女二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
“五年前,楚将军去平定西南边乱,被人诬陷他在西南开挖银矿意图谋反,听信谗言的皇帝下令让人立刻将楚将军押解回朝。太子连夜带着楚妃和楚将军的家眷进宫求情,可还未走到御书房,就看见宫中突然四下火起,他们遭到本该驻守城外的禁军围攻。卫熠白和楚昭雨在追杀中跳入御花园的水池中,顺着宫中水道侥幸逃出宫。第二天,他们在宫外听说昨夜太子逼宫夺位,幸好三王爷率领禁军立刻赶来,将太子及其同党尽数剿灭······”
季溪阑眉头越听越拧,叹道:“天底下还有这冤枉事,这五年也太委屈男主了。”
明明是王公贵胄烈火烹油,结果沦落成乞丐受尽欺辱,六月飞雪也不过如此。
“所以我们赶紧回去好好练剑,你只要顺利的出师下山,以长乐教长老的身份收男主为徒,给男主一个新起点岂不很好?”小毛球趁机劝懒汉从良。
季溪阑摇摇头说:“这得到哪年哪月,打今起我就不是长乐教的人,带着两个徒弟远走高飞去。”
小毛球一下子生气了,怒斥道:“你刚刚发了毒誓要跟着剧情走的!”
“我内心早就被马哲毛概,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给武装了,发个毒誓而已,又不当真。”
“你就这么翻脸不认人。”小毛球肥胖的身躯在地上砸来砸去,砸的地板嘭嘭作响。
季溪阑背过身去给卫熠白擦头发,忽视小毛球地动山摇般的愤怒。
外面响起一阵喧哗声。
一个粗嘎的男声喝道:“喂,哪里来的乞丐?这里也是你能进来的。”
楚昭雨被一个小厮打扮的大汉拦住,心里惊慌无比,却还是尽量礼貌询问,“这位大哥,听人说我弟弟被人救到这里,我是来找我弟弟的。请问你有见过一个瘦瘦的,有点黑的男孩子吗?”
“没有没有。”大汉将人朝外一推,回头指指头顶高悬的牌匾,“你看看这四个字,‘百草回春’,在我们这看病的人哪个不是非富即贵,你们乞丐也能进来。”
楚昭雨朝后踉跄着就要摔倒,却见一个白衣青年纵身过来,抬手架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扶稳。
“姑娘,失礼了。”季溪阑很快松开手,握着剑向楚昭雨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