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的光透过百叶窗,均匀的落在室内。
季溪阑迷迷糊糊地朝身侧伸手,却摸了一个空空的枕头。他的心跳猛地一顿,立即睁开眼,就看见穿着一身黑色礼服的沈晋曜。
沈晋曜正站在穿衣镜前挑领带,他透过镜子看见季溪阑醒了,便拿着一堆领带过来,“帮我看看哪一条好些?”
季溪阑眯着眼打量他,半晌才从七八条领带里,随意地抽出藏蓝色绣暗花的一条,“就这条吧。”
沈晋曜拿着领带在自己的颈间比划几下,沉思片刻,“会不会看起来不太正式?我觉得那条黑色的会比这条庄重一点。”
季溪阑在床上翻了几圈,最后还是决定把屁股对着沈晋曜。沈晋曜大清早的能有什么正经事,难道出去买个早饭还要挑衣服,一天天的可真把他作得慌。
季溪阑埋在被子里,没好气地说:“你好烦啊,难道首相喊你参加内阁会议?”
岂料沈晋曜顺着杆直爬,“对啊,你起来帮我打领带。”
得,还蹬鼻子上脸了。季溪阑慢吞吞地转回来,接过领带,殷勤地问了句,“您要平结,温莎结,还是普瑞特结呢?”
“温莎结。”
“巧了,我只会平结。”季溪阑把领带丢到沈晋曜脸上。
“那就平结。”
季溪阑这才起来帮沈晋曜打领带,手指捏着领带在他颈间快速地绕了绕,然后“刷”地一下将领带抽紧。
“你想勒死我?!”
季溪阑不相信地扯了一下,“有那么紧吗?”
沈晋曜:“咳咳咳······”
季溪阑赶忙拆了重打,嘟囔了一句,“你怎么穿的这样正式?就跟个卖保险的一样。”
沈晋曜不想理他,低下头认真地调整了自己的领带。
季溪阑又倒回床上,闭眼道:“把百叶窗拉起来,我要补半个小时觉。我早饭想吃巧克力华夫饼,再加一杯西班牙拿铁,昨晚的披萨还剩两块,我记得放在冰箱的第三层,你等会儿热一下······”
“别睡了,换衣服。”沈晋曜把他拎起来。
“换什么衣服?”季溪阑困倦地撩起眼皮。
沈晋曜指了指床脚凳上放着的礼服,“这是你的。”
季溪阑拿起来一看,是和沈晋曜身上相同款式的礼服,他不由大为疑惑,“嗯?亲子装?”
“······”沈晋曜对天翻白眼。
季溪阑非常知趣,立马赶在沈晋曜不耐烦之前,拿起衣服就朝身上套,边穿边问:“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我和你当保险业务员的第一天。”
“······”
季溪阑穿上衣服,沈晋曜低头帮他打领带,是一个正式且优雅的温莎结。
“别把上吊绳勒这么紧啊。”季溪阑抱怨。
“这个比你给我打的松得多。”
“我不信,除非你让我再扯一下。”
沈晋曜默默把结收紧,一下子勒住季溪阑的脖子。
“啊啊啊!真的断气了啊!”
等他们洗漱完走出房门,季溪阑发现外面不大的客厅里竟然或坐或立的有十来个人,看起来都是亚裔面孔,还有几架摄影机正对着卧室房门。
他们一出来,闪光灯就追着他们拍摄,晃得人眼花。
季溪阑在一片铺天盖地的白光中愣了好久,猛然惊讶地侧过脸看沈晋曜,“你难道······”
“对啊。”沈晋曜笑着想要抚摸他的头,这傻子难得智商上线。
“哇哦,你出道了?!”
“······”沈晋曜伸出去的手,重重地扇在季溪阑的后脑勺上,“这是我请的司机,发型师,化妆师和跟拍摄影师,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啊?结婚?”季溪阑震惊地张大嘴。
“我们俩的关系在英国合法了。”
“!!!”季溪阑的嘴巴彻底合不上了。
“沈先生,果真您的伴侣像您说得那样有趣。”一个摄影师笑着说。
他们在外面准备的时候,都在猜测这个有些少年老成的沈先生选择的伴侣会是什么样子。他们都是中国籍,对于感情向来慎之又慎,很少有人能有勇气在十七岁就选择共度一生的对象。
化妆师给他们两个上妆,沈晋曜的五官无可挑剔,化妆师只给他简单的修了眉,刷过一层睫毛,抹上淡色的口红,便俊朗的让人移不开眼。
季溪阑的脸圆润稚气,穿着过于郑重的礼服反而有种不协调的感觉,所以需要用化妆品修饰的地方便多点。
季溪阑就像一个小学生般,笔直地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师手上稀奇古怪的用品将他的脸蹭得很痒,但他却一动都不敢动,只能尽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这一层粉色的,刷在脸颊上,这一层亮亮的,又抹在眼睛上······
他的脸好像是比原来好看了不少,也不知道沈晋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