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出汗蜷紧,摩挲着掌心的玉埙。他忽地涌上一个念头,这埙……里头有个烟花弹,八成是可以召来方织的人,可若是直接放了,沉萦必定不会放过他,那该怎么办,他首先得逃开他身边……
沉御心中紧张得很,脑中千回百转,掠过无数念头,倒竟真叫他想出一个出路来。
他想起方织第一次将这埙交给他的时候,只告诉他要塞上耳朵再吹,便可防身,之后没再交代过具体效用如何,可若是能凭着声音防身,他便有三个猜测:其一是这音浪损人心神,二是能使人致幻,三是使人昏沉入睡。
根据他对方织的了解,应该不是第一条,如果是这样危险的武器,方织定不会冒险让他去吹,万一他耳朵没塞好或是忘记塞了,那么他自己也会心智受损。方织敢让他试,只能说明这武器对人体伤害微乎其微,即使忘记了也不会对他有太大损害,那便只能是第二或者第三条。
那么他只要在埙被吹响时,握住藏在衣袖中的刀片,依靠疼痛稳住心神,应该就不会被埙声所惑。
只是不知道这声音能传多远,若是所有人都能听到,停下动作,那马就会慢慢停下来了,那时他只要用刀片割断绳索,掏出有麻药的银针,每个人来上一针,他再抢走一匹马,就可以自己寻到沛县去了,或者直接放那埙中的烟花弹,等方织的人来救他。
沉御想得很美好,这是最好的结果,他也只能这么期望,这是他自救的唯一出路了。
他正打算悄悄将握着玉埙的手放到嘴边,另一只手贴在衣领上,随时准备着摸出刀片。
沉萦忽地面色一沉,扣住了他的手腕,眯着眼睛看他:“你这手里藏的什么?”
沉御顿时慌了,摇着头不愿意将玉埙交出去,可他本就被绑着手臂,更是没什么抵抗的力气,轻轻松松就被夺了过去。
“什么玩意?”沉萦刚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暗器,观察了一番发现还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埙,他不屑地嗤了一声,就要将它丢出去。
“别!别扔!”沉御慌忙阻止他,神情无比焦急,仿佛那手里握着的是他的小命。
沉萦顿时来了兴趣:“这什么宝贝,你这么舍不得?”
“这……这,我……这是我夫郞送我的定情信物……”沉御临时只能想出这么个借口来,只是因为事发突然面上还十分僵硬。
沉萦果然露出了怀疑的目光:“哦?”
沉御心如擂鼓,肾上腺素急剧飙升,后背都冒出了冷汗,他紧张地揪住了衣领,将藏在那里的小块刀片攥进手里,冒险地想着:不如就逼他来吹好了。
他犹豫了一会,选择了一个有明显漏洞的说辞:“我被华凉堂堂主绑走之前,本对我的侍卫心有所属,这个……是他给我的定情信物,你别吹,我……这对我很重要……求求你还我吧……”
沉萦听出了他强行表达的重点,好奇地逼问他:“哦?你为什么要叫我别吹?我本来也没打算这么做,还是,吹了会怎么样?”
沉御本来就十分紧张,此时只需要将自己的慌张不加掩饰地表现出来就好,他视线胡乱飘动,表演了一波欲盖弥彰,将沉萦的好奇心掀上顶峰:“不会……怎么会……不会怎么样……”
他猜准了沉萦是那种好奇心很重的性格,还很喜欢作死,什么危险都敢尝试,他听了这话果然不信,撂下一句:“既然不会怎么样,那我还偏就要试试!”随后便将这埙拿到嘴边吹响。
沉御看准了他的动作,迅速将领口的刀片抽出按在手心握紧,浑厚的音律从埙中传了出来,这声音穿透力极强,猛地钻入识海中,将所有思绪按压下来,明明只吹出了一个音调,耳边却响起了袅袅的仙乐,隐隐约约,忽远忽近,惑人至极。
沉御只觉得时间似乎都静止了下来,全身轻飘飘地使不上劲,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舒服感,所有的感官都停止了反馈,一时间忘记自己身处何处,要做什么,只想顺应自然,舒展开自己的身体,沉浸在这片安宁的世界里。
埙声已经听不着了,可耳边似乎还在回荡着神奇的乐律,身体不由自主地依恋着这份舒适,迷醉沉沦,无法自拔。
直到身体传来失重感,沉御才开始隐约感觉到身体的疼痛,他缓缓地低头看向手心,已经被刀片攥出了满手的血,为什么……为什么会出血……他神志还有些混乱,忽地悚然一惊,思绪落回了现实,他感觉自己正在下坠,身子先思维一步做出了反应,他张开的双臂抓住了靠得最近的沉萦,下意识缩在了他宽大的身躯里。
“砰……”车厢坠落在了巨石上,碎成了片片断木,他的身子跟着狠狠撞在沉萦身上。
被他的身体垫着,他好歹没有直接摔死,可也痛得几乎无法出声,他感觉自己的内脏似乎都移位了,呼吸困难,想咳也没力气咳,手臂上脸上被断裂的碎木划出了多道伤痕。
他缓了好一阵才终于有力气,捏着刀片隔断绳索爬起来,待他爬出残破的车厢,他才发现,他所处的地方,就像人间炼狱……
他的判断失误了,这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