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云皓这次破天荒回来很晚,门开的时候大概晚上11点钟左右。
温悦铎正在卧室看书,听到客厅桌子上传来一阵响动,他合上书静坐半晌,打开门走出去。
桌子上又堆了许多东西,丛云皓拿着一张医嘱正挑选袋子里的药。
小瓶子,罐子,药片,口服ye......丛云皓抠出来药片放在干净的纸巾上,正好看见温悦铎走出来,也不和他说话,只是抬了抬下颌,食指点了点纸巾上的药片。
温悦铎皱眉,但是对这种照顾没有反驳的意思,如果他病得时间太长,对于丛云皓反而是种负担。他胡乱抓起一把,连着吞了三下,就着热水全都灌进肚子里。他正要拿口服ye,被丛云皓抓住了。
丛云皓默默地看他,沉声道:“口服ye要和药片分开。”
温悦铎挣脱不开,不耐烦道:“早喝晚喝效果都一样。”
丛云皓不撒手,“你到底能不能听得懂医嘱?”
“医嘱?”温悦铎笑了笑,“我从来不听医嘱,再说也死不了人。”
“温悦铎!”丛云皓像是要将对面的人拆吃入腹一般凶恶,鼻息渐重,硬是压抑下去,“这是为了你好,我想这种事没必要引发争执。”
温悦铎泄愤般抽回胳膊,“你说好就是好吗?还是你认为好,我就该觉得好?”
丛云皓皱眉,“你到底怎么——”
“你不知道吗?男朋友。”温悦铎冷笑着放下杯子,“谢谢你给我的称呼。还有,因为我嫌弃你身上的疤,所以你就去做手术?”
丛云皓有片刻的慌乱,想解释。
温悦铎打断了,“你做祛疤手术干什么,为了保证良好的床上体验吗?还是为了凸显你是个多么好的床伴?”
丛云皓眼角微垂,丧气的样子,这一刻的羞辱和愤怒让他想狠狠噬咬对方的嘴唇,脖子。可犬齿最终只是将他自己的下唇抵住,痛感不剧烈,却鲜明。
他可怜到不敢有所举动,只能瞪视着对面的人。
温悦铎以胜利者的姿势扬起下颌,趁机报复般喝掉口服ye,却被极大的苦味刺激得要找水。
杯子里的水刚才已经喝光了,他狼狈之际却在桌上另一张纸巾上发现了块花生糖。事已至此,温悦铎也不计较到底是谁放上去的了,抓起来就咬在嘴里。
花生糖块头比较大,他的嘴只能咬进去一半,另一半还悬在外边。正当他打算咬碎了吞进嘴里时,肩膀被突然的大力拽过去。
丛云皓微微偏头含住另一半糖,狠狠咬了下去,花生糖瞬间碎成两半,糖渣扑簌簌掉了一桌子。
“你是不是有病!”温悦铎惊讶地躲开,嘴里含着糖,说话有些含混,仍掩盖不了尖锐的语气。
丛云皓说话也毫不让步,“你就知道是给你准备的?”
温悦铎此时有些心虚,“放在桌子上不就是让人吃的,再说药这么苦,吃块糖怎么了?大不了我把钱退给你。”
“你他妈就知道和我提钱。”丛云皓抹了抹嘴角的糖渣,“我的苹果呢,谁叫你擅自给徐乐的?”
温悦铎语气不由得又低了一个度,他有些羞恼,“送就送了,我又不喜欢吃。”
“温悦铎!”丛云皓怒极反笑,“吃我的糖还送我的苹果,然后又把我推的那么远,还说和我没关系。你倒是能做得出来。”
“谁叫你在外人面前说是我男朋友,还有今天徐乐来的时候......”温悦铎话止于此,别扭地垂着头。
丛云皓上前一步,落落大方地站在温悦铎面前,很平静,“你继续说,我怎么了?”
温悦铎说不出口。
“亲你了是吧。”丛云皓嘴角扯了扯,露出个绅士的笑容,不管对面人脸越来越红,“我好心喂你水,你全吐出来弄shi枕巾,我得洗床单洗枕头不说。用那种方式喂有问题么?再说是谁把我添了个干净还说甜。”
丛云皓步步逼近,抵在温悦铎眼前,也不许他后退,声音低哑,“温悦铎,你到底有没有心?”
温悦铎细瘦的脖子上筋络绷起,良久才缓声道:“那你找个有心的,追你的护士不是一大把吗。你也不用老是说你有男朋友应付她们了。”
“我没有说你是我男朋友。”丛云皓终于知道症结在哪了,“你没同意之前,我都不会和别人说你是我男朋友,至于我在外边怎么说,都是临时的措辞。”
温悦铎咬牙,吐出口气,“那你倒是别让人误会啊。”
丛云皓恍然大悟般道:“他们怎么误会是他们的事,温悦铎,原来你这么在乎别人的话啊。”
温悦铎说:“因为他们说我和你在一起。”
丛云皓并没有任何反应,脸上甚至洋溢着轻松的笑意,“和我在一起让你恶心,是吗?”
温悦铎垂头顿了顿,扬声道:“是!”
丛云皓恨得牙痒痒,却笑了,“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温悦铎身子陡然悬空,他被突然托起来,往卧室那边走。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