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云皓架稳枪,从口袋里摸出军部为他们专门配置的微型接收器,灵活地转动上边小到极致的齿轮,塞进了耳朵里。
他听从着指挥部的命令,两眼泛酸,猛地从草地里揪出个人。然而军部找的陪练都极其壮实又耐打,他曲肘攻击丛云皓的下颌。丛云皓没有躲避,而是单臂架住突如其来的攻势,以极其刁钻的角度踹到他肘弯处。那人胳膊顿时又麻又痛,丛云皓拿出军部模拟用的橡胶警棍,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整个人摔在旁边的草丛上。
那人踉踉跄跄地躲避,丛云皓冷着脸没有乘胜追击,在身后风声响起时挡住了突如其来的一拳,利落地将其抡起摔到他面前。陪练的体重大约在200斤,丛云皓的后背因动作过大传来剧烈的疼痛,血ye透过未完全好的伤口将黑色冲锋衣颜色染得更深。
他固定住受伤的右臂,在陪练也站起来的同时偏过头,喉结凌厉,滑动了一下咽掉嘴里的血腥味。
他敏锐地捕捉到子弹上膛的声音,指挥部也通过微型接收器提醒他隐蔽。他却没有照着做,而是将全身放松下来。子弹嗖的划过空气朝他扑来,丛云皓耳朵一动,朝着子弹来的方向扣下扳机。
他的肩上炸开了朵红色的颜料花,与此同时对方也彻底暴露出来,显示在丛云皓视野里没有再动,因为他的颜料花出现在胸口。
这些只是类似于军部的“康复训练”,着重恢复肌rou力量和灵敏度,和他以往的强度比堪称微不足道。
最后一个“敌人”消灭掉,丛云皓向后倒去。他的手无意识蹭到干枯的苇草,却让他想起那天晚上在木屋缠绵时的床榻,想起温悦铎的体温。那床很硬很窄,上边的毛刺会蹭破皮肤。可是他眷恋那晚,就算羽毛编织的软床也比不上。
人们跑来时的脚步声将他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他的意识飘忽,他好想睡觉。
“丛副!”杨林踩踏着一堆苇草跑过来,几乎喊破了音。
丛云皓回来的第二天就开始了赴缅训练,连老司令都没这么下狠话,是他主动要求的。丛云皓的身体经过检测后,评估出恢复并不是特别良好,身上旧伤复发又添新伤。
杨林有点担忧,照这个消耗速度下去到底是赴缅还是赴死。
后勤人员抬着担架都过来了,也是数脸担忧,据说这位是军部的太子爷,很有可能以后接老司令的班,他们在旁边紧盯着就怕出事。丛云皓倒下去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吊起来了。
“您要不先休息休息?体能消耗过大会对训练起到反效果。”一个军医蹲下来给他把了把脉,拿听诊器放在胸口又听了听,目测心率正常。在场的算是松了口气。
“谢谢你们。”丛云皓唇瓣翕动,眼睛冷静的朝着天空。
军医一头雾水,“应,应该的。”
“你们都对我很好。”丛云皓喃喃,他有些奇怪,好像正如温悦铎说的,所有人都对他很好。
可是为什么温悦铎却做不到。
杨林杵在边儿上,他知道丛云皓最不喜欢别人在他训练的时候碰他,会影响训练效果。有时他也觉得丛云皓这种方法类似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生命与疼痛在他眼里没有概念,他几乎是带着舍身的念头与敌手搏斗。
其余人似乎也深谙这一道理,生怕丛云皓把他们也当做陪练,一个个麻雀般站在边儿上不敢吱声。
到底还是一通电话拯救了尴尬的氛围,杨林把手机递到丛云皓耳边,“蔡东说之前查的越狱逃犯有消息了。”
蔡东手里哗啦啦翻动着报表,走路之迅速带起来一阵风。他下到二楼直奔会客室,里边的人已经在等他了。
丛云皓没穿军部的制服,只身着休闲装,神色淡漠,可是蔡东明显嗅到了些许血腥味,还有,对面的人心情并不好。他无意识地绷紧了神经。
“这张,还有这张。”蔡东来到桌子前,“我将缅甸卧底带回来的少量信息让技侦做了分析,初步证明现在做新型电子毒品的就是聂远这波人。”
丛云皓蹙着眉接过来,上边的照片都是复印出来的,显示着聂远和对方交易时的场景,对方初步判断为亚裔,但是分不清这面孔出自于缅甸内部还是来自帝都。
照片上的可用信息确能证明电子毒品与聂远有关,至于国内的传入还没有确凿证据。
“丛副,我们怀疑聂远和缅甸的流匪有合作。他们负责售卖电子毒品,反政府势力为他们提供武装力量,最后的资金用于军械扩充。”蔡东隔着张桌子点了点照片,“你们赴缅还来得及吗?不然一并处理了?”
丛云皓没有应会,眼神深深直视照片上的角落,这里有个人影,站在离交易很边缘的位置。这人没有露脸,只露出上半身和两条腿,右手闲适地插在裤兜里,左脚外撇,似乎是久已养成的习惯。
怎么这么熟悉呢。
蔡东有些不知所以然,不知道这两条腿有什么可看的。他的指尖在桌上有些不耐烦地快速敲打,一边怀疑丛云皓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他想起了父母的旧事。蔡东福至心灵,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