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薄川在公司睡了一夜。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头有些沉重。
他坐在办公桌后，看了两份文件，心中就莫名烦躁。
滚烫的气息从鼻腔里喷出，夹杂着火星子一样，烫的惊人。
脑袋有根神经紧绷着，一个劲儿的乱窜，让慕薄川头疼不已。
昨天里面的东西没清理干净，他又发烧了。
慕薄川抬手捏了捏眉心，拿起一旁的座机话筒，给还没有上班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对面很快接通，听声音是在路上。
慕薄川哑着嗓子开口：“买一份消炎药和退烧药，送到办公室来。”
施华听他声音有点不对劲：“慕总，您嗓子怎么了？”
对面沉默了一瞬，手机里显得极其寂静。
施华打了个寒噤，仿佛已经感觉到了慕薄川的低气压，连忙开口：“马上送到。”
“咔擦。”
电话被挂断。
施华松了口气，连忙踩了踩油门，将车速尽可能地提了上来。
按照慕总的吩咐，施华买好了药，忐忑不安地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隔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低沉压抑的男声：“进。”
施华推开门进去，就看见慕总坐在办公桌后面，挺直着背脊，低头审视着手中的文件。
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
他的目光扫到慕薄川脸上的时候，思绪有一瞬间的暂停。
天、天呐！
他看到了什么！
慕总左边的眼圈乌青一片，甚至还微微发肿，眼皮只能半睁着，看起来十分滑稽。
这就像是昨天被人狠揍了一顿一样，一脸伤痕。
施华站在门口半晌，嘴巴都张大了。
谁……谁这么大胆子，连慕总都敢打？
慕薄川撩起眼皮，沉沉地扫了他一眼：“放在桌上，出去。”
施华一个激灵，立马原地立正站好，头也不敢抬起，老老实实地将买来的药放到桌上，原地向后转，迅速离开。
乖乖。
这下手可真是没留情。
昨天可没见着慕总脸上挂彩。
晚上参加老爷子寿宴时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听说寿宴上发生了点不愉快，慕总就带着慕太太回去了。
施华坐在位置上，用手指托着下巴，目光忽然扫过桌上那套浅色的西装。
这是昨天司机送过来的，顺手交给了施华这个总裁助理，说是慕总要送给太太的衣服。
施华刚刚去了办公室，被一屋子冷气吓得跑出来，这会儿又要去趟雷了。
他将西装拿起，搁在臂弯处，小心翼翼敲了敲门，再将门推开一条缝。
慕总的脸色好像更难看了。
慕薄川Yin沉沉地目光落到他脸上，语气中已经有些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施华顶着低气压，硬着头皮开口：“慕总，您昨晚送过来的西装……”
办公室里空气一滞，气温瞬间降低。
施华偷偷摸摸看了一眼慕薄川，只看见了对方铁青的脸色，和Yin霾的眼神。
眼睛睁不开，怎么眼神还这么Yin沉有威慑力。
“给我扔了。”
他听见慕总咬牙切齿的开口，像是跟这套西装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施华缩着脖子立马滚了出来。
不会吧。
不会是太太把慕总打成这样的吧。
这一年来，他可只在结婚那段时间看见过慕总脸色这么难看。
施华又砸吧砸吧嘴，想起慕总的乌眼青，滑稽又好笑。
他扑哧一声笑出来，又怕被慕薄川听见，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慕薄川冷着脸处理完昨天的合同，又打开邮箱准备回复邮件。
他刚敲了两个字，就从电脑屏蔽里看见自己乌青的眼圈，圆溜溜的，一个拳头大小。
气的他将电脑用力合上。
药还放在桌子上。
慕薄川取出两粒消炎药和退烧药，就着咖啡吞下。
门被敲响了。
外面传来了市场部总监的声音：“慕总在吗？”
慕薄川将药往旁边一推，又把电脑打开了，冷冷开口：“进来。”
市场部总监探了个头进来，眨眨眼睛，将慕薄川的脸上盯朵花出来。
果然有个乌眼青，肿的又高又亮。。
市场总监忍着笑，一本正经开口：“慕总早上好。”
慕薄川脸上Yin云密布：“什么事？”
“没事，我就是过来跟您问声好。”
慕薄川额角绽出一根青筋：“看完了就滚。”
“好的好的我这就滚。”市场总监立马就关上了门。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慕薄川听见了一阵毫不掩饰的大笑。
过了一会儿，门又被敲响了：”在吗慕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