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风华梳洗过后，便去见了师兄抱朴真人，略去自己曾遭遇的那些，将有关赵子衿的事情悉数告知。
抱朴真人抱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十分担忧地看着伏风华：“师弟你......还好吧？”
“我无碍，还请师兄早做决断，赵子衿，绝非心善易于之辈。”伏风华叹着气。
抱朴真人的目光愈加忧虑：“那孩子，唉......从小就心思深，可到底还是听话上进的，谁晓得他竟然......竟然会叛入魔域......”
他似乎还想问什么，眼神转了又转，最终还是摆摆手：“师弟先去休息吧，下月初一，正好大家都在，也没几天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商议商议到底该怎么办。”
伏风华应声告退。
回去时想着师兄的眼神，只觉他应是察觉了什么。
却......
伏风华无奈地摇头，他现在行走起来还是有些勉强。
凌笙早就被他强行按着灌了一整瓶的清心丹，顺便把他赶去一个空闲的洞府居住了。
巨狼走得委委屈屈，尾巴拖在地上，没Jing打采。
入夜。
伏风华想着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心中除了有种荒谬感之外，他发现自己对和旁人做这种事情已经没了一开始的抗拒。
反正已经不能更坏了。
他将手放在小腹的位置。
这里曾经出现过一团生气，虽然赵子衿胡言乱语说是什么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但伏风华还是认为这是赵子衿在自己身上留了个后手。
不过现在已经回到了宗门，为了保护他这个没啥武力值的丹师，伏风华住处的法阵之繁复稳固整个修真界都是数一数二的。
不管赵子衿有什么样的后手，只要他敢发动，伏风华就敢借大阵狠狠削他一顿。
“师父，您歇息了吗？”
云正雅的声音。
“进来。”
伏风华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一旁，抬头看小徒弟：“有事吗？”
云正雅走过来：“伏师兄让我将这个东西给您。”
从他手里接过，伏风华一看，发现是件篆刻满符文的法衣。
很正常的样式，不是什么情趣服装。
“我知道了，你......”伏风华在收徒赵子衿之后，没过太久就把云正雅也捡了回来。
一个披着小孩儿皮的老妖怪，一个才刚刚失了家人的真小孩儿。
伏风华虽然说尽量把水端平，但到底还是稍微偏心些这个身世凄惨的小娃娃。
“你身子如何了？”他示意云正雅伸手，后者乖乖巧巧地将手腕露出来。
云正雅的视线追着师父的指尖落在自己脉门上：“已经好了很多，师父，你被掳走之后，我和伏师兄本来一起追着线索去寻你，我进不去魔域，但是巧合间，发现了从前灭我家满门的凶手的线索。”
伏风华一惊：“当真？”
云正雅点点头：“嗯，是在一座大墓里，我将东西带回来之后，就托了宗门里的师兄弟们帮忙留意，师父，我......”
他看上去很是犹豫不安，到底是自小疼大的孩子，就算被他告白，有了肌肤之亲，云正雅在伏风华眼里，多数时间也还是个需要人看护的崽子。
于是伏风华在探过脉，确定他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之后，便轻轻握住他的手以作安慰：“没事的，说吧，师父在这儿呢。”
“我要报仇的。”云正雅垂着眼，“我不知道灭我满门的究竟是谁，修为如何，但我想要报仇。”
“这是人之常理，正雅。”
“可我怕我回不来了，我舍不得师父。”云正雅眼里沁出泪滴，突然抱住了伏风华的腰，把脸埋在师父的胸口。
伏风华愣了下，便环上他的背：“正雅，修行贵在修心，能持本心者方能成大道，为师一直不赞成你们耽于世俗情爱，但也不会刻意要求你们如何，就是因为希望你们能明心守性......只有你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你才能看见自己将来的道路该如何行走。”
他轻轻拍着小徒弟的后背，语重心长地说：“为师不可能永远陪伴你们。”
“师父......”云正雅抬起头望着他。
伏风华轻轻笑起来：“我修行天赋只是中等，心性么......大概也是不及你们的。”
最关键的是，他并不曾想过要去求什么。
一开始拜入上清宗，他也只是为了能和弟弟一起活下去而已。
“师父何必妄自菲薄！”云正雅更用力地搂住他，“这世上再没有比师父更好的人了！”
伏风华叹气：“傻子。”
“我喜欢师父，师父！”云正雅松开了手，再一次告白。
他有些扭捏，双颊泛红：“您如何都好，请......请不要忘记徒儿.......”
他要报仇，却不知仇家究竟在何方，是谁人，又是什么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