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站在离病床几步之遥的地方,病床周围围了一圈医生,正在小声地讨论着什么,良久都没有结果。
雷霆渐渐地不耐烦,他拨开人群走到依旧趴伏在病床上的苏越跟前,夺了医生手里的医用手电,亲自撑开苏越的眼皮去检查。
那双碧蓝色的眸子清澈透亮,犹如碧海蓝天一般明净美丽。苏越仰着脸,任由雷霆粗暴地动作着,淡漠的面容之上始终浮着一抹讥诮,纵然被强光照射,瞳孔也没有产生丝毫收缩反应。
医师们畏畏缩缩地聚到一旁,互相之间使着眼色,似乎在确认该由谁去说出那个结果。
雷霆收了手电转过身子,面色Yin沉得仿佛能滴水,他用下巴随意地指了一名医师:“你说。”
其他的医师闻言迅速向后退了一步,将那个倒霉鬼推了出来,那医师愣了一愣,左右望了一圈,终于认命。
“殿下……经过我们仔细的讨论研究……苏先生的眼睛,似乎并未患有生理性的疾病,而是……而是……”
雷霆不愿听他拖拖沓沓地浪费时间,眉头不耐烦地蹙起,直接命令道:“照实说!”
“是……是!呃……目前看来,苏先生的问题应当是来自心理……是他自己不愿看见……”
雷霆闻言,将眉头蹙得更深,他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奇言怪论一般,诧异地歪头。医生见状赶忙解释道:“虽然目前苏先生确实是看不见,不过这失明应当只是暂时性的,只要找到原因,解开心结,应该就能恢复。”
“心结……自己不愿看见……”雷霆喃喃,将头转向苏越的方向,后者维持着那个趴伏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听见与自己病情有关的东西时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兴趣,似乎已然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了。
雷霆心中忽地刺痛,他自然知道医生指的心结是什么,也自然知道他不愿看见的人是谁,于是那份刺痛瞬间便被更深层的怒意所取代,他眸光森冷地望着苏越,突然粗暴地掐着他细长的脖颈,将他整个人都拎了起来。
苏越吃痛地皱眉,无法忍受地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雷霆将苏越的脸强硬地掰过来,逼着他用失明的双目与自己对视,同时将唇凑得更近了些,鼻尖几乎与他贴上,语声也带着咬牙切齿地不甘与愤恨:“我就真的这么让你厌恶么?!”
苏越煞白了脸色,冷汗涔涔而下,他咬着伤痕累累的下唇在雷霆手中发着抖,好一会才熬过了来自体内和体外的双重折磨,然后,他笑了起来,笑得虚弱又嚣张。
雷霆面色未改,他似乎早就料到苏越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唯独目中的Yin鸷更甚,他在苏越疯狂的笑声中缓缓地扬起手,以一个毫不留情的耳光终结了他的挑衅。
笑声夏然而止,苏越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白皙的肌肤上迅速浮起一个红红的巴掌印,一行细细的血线从破裂的唇角蜿蜒而下。
苏越是第一次被扇耳光,他在这极具侮辱性的惩罚中足足愣怔了好几秒,随后仿佛终于回过神来,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就这样啐在了雷霆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上。
雷霆终于被彻底地激怒了,也不顾屋子里还有外人在场,他蛮横地将苏越摔回病床上,一只手掐着苏越的窄腰,另一只手狠狠地抠入尚未拆线的伤口中,瞬间便将伤处挖得鲜血淋漓。
苏越疯了一般地挣扎,硕大的鱼尾不顾一切地扭动拍打,惨呼声从口中脱出,随着雷霆越来越残暴的力道而一声高过一声。
终于有医师看不下去了,畏缩着上前,刚想试探着开口就被雷霆以一个凌厉如刀的眼神给吓得差点瘫软下去。
苏越的惨叫声由强变弱,鱼尾渐渐地不再甩动,从半空虚软地垂落下来,苏越口中失禁般地流出涎ye,本就无神的双目更加溃散,然而雷霆并未因为苏越的惨状而生出怜悯,他变本加厉地折磨着他,越来越多的鲜血从崩裂的伤口中涌出,将雪白的床单都洇红了一片。
黑暗中痛觉和时间都被无限地放大拉长,连同神智都昏溃脆弱起来,苏越只觉得这折磨似乎没有尽头,和他未来的人生一样,残破而枯败。
“不……停下吧……呃啊……好痛……求你……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求求你了……”
黯淡的眸中终于有泪水大颗大颗地滑落,嘶哑的喉中发出如同幼猫哼叫般的细小求饶声,带着令人心碎的哭腔,在残忍至极的暴行之下,苏越已经丧失了维持尊严的傲气,他不停地乞求着施暴者的仁慈,美丽的身躯随着每一下搅动而抽搐。
那种濒死般地抽搐直到雷霆将手指从血rou模糊的伤口中拔出之后也没有停下,苏越已然疼得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他仍然在不停地求饶,仍然在不停地流泪。
雷霆拿过一旁医师递上的白布将指尖的血迹和碎rou仔细地擦拭干净,目中的Yin鸷却没有因为暴虐的发泄而消退分毫,他冷冷地望着病床上颤抖不止的鲛人青年,他知道方才的脆弱与低靡不过是苏越在剧痛难耐之下的一种自我保护方式,很快,当疼痛过去,这个人又会重新建立起信仰和希望,又会再度变回那块百折不摧的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