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从会客室出来的时候,双腿还有些发软,眼眶也红着,嘴唇更是带着些微的肿胀红润,他微微低着头不想让别人看出来,只是他这副饱经疼爱的动人样子哪里能瞒得过雷煜的眼,对于他们在里面都做了些什么没羞没躁的事,雷煜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不是雷霆再三告诫他苏越面皮薄,别和他聊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真忍不住要上去逗一逗他。
苏越慢慢地跟在雷煜和严钧山的身后走着,神思还有些恍惚,脑海中都是方才雷霆被押走时的画面,两名人高马大的警卫员一左一右挟持着他,神色冷漠地将他押解在中间,雷霆的脚步有些虚浮,他们却不管不顾走得大步流星,逼得雷霆不得已只能被拖拽着踉跄前行,苏越想出言制止,却被雷霆摇头拒绝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虚弱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留在苏越脑中画面的便是雷霆于转角处回过头来,微笑着用唇语对他说了一声“放心”。
苏越的手在身侧握得死紧,在他心中,雷霆一直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他就像翱翔于九天之上的雄鹰一般,挺拔的身姿无论在何时都傲然孑立,任谁也不能使他屈膝认输,但是现在,他遭到了这样的灭绝尊严的侮辱,这对他来说简直要比杀了他更加难受吧。
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苏越少见地生出了自怨自艾的情绪——明明这件事是因他而起,而现在他却又是最无能为力的那一个,他什么也做不了,就连让他少吃一点苦头,都做不到,只能傻傻地被排除在外,等待事件的结局。
“苏越,苏越?”严钧山听到身后脚步声渐停,回过头才发现,苏越不知何时已立在了原地,只见他深深地垂着脑袋,握紧的双手微微颤抖着,连手臂上都爆出了淡青色的经络,看起来情绪受到了十分严重的影响,他没有料到苏越对于雷霆的在意已然到了这样深重的程度,不免有些心疼起这个饱经磨难的青年。
雷煜倒是心如明镜,他暗暗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去,一把搂住苏越的肩膀摇晃了两下,安慰道:“别多想,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苏越不语。
雷煜摇了摇头笑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其实你也不算完全帮不上忙,之前杜克公爵给你的那封邮件和那笔赔偿金你还留着吧?”
苏越一愣,微一思索便有些明白过来,赶忙点了点头。
雷煜赞许地扬了扬眉,望了一眼远处的严钧山,压低了声音道:“他们在你这里留下了证据,而我哥请杀手这件事却做得十分干净利落,空口无凭,你说,谁才是占了上风?”
苏越偏过头望着雷煜,心中重又有希望燃起,他胸膛急促地起伏几下,黑白分明的眼珠微微转动,看着活泛了许多。
雷煜知道他这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欣慰地再次紧了紧手臂,把苏越晃得一个趔趄,他俩这举动看在外人眼里就是一对勾肩搭背的好哥们,连严钧山都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这雷煜不愧和雷霆是亲兄弟,连哄人都这么有一手。
雷霆的公寓已经被查封,苏越不得已只能暂住在雷煜那里,回去之前,他又和严钧山要了一份申请,去雷霆的公寓里拿些东西。
苏越是第一次踏进这间屋子,这里没有想象之中的奢华,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最基本的一些家具和生活用品,空气中漂浮着好闻的熏香味道,打扫的倒是一尘不染,只是少了些人气和烟火味,仿佛这两年间,此处不过是一个如同宾馆一般睡觉休憩的所在。
衣柜里整整齐齐地挂满了西装,连一件日常穿着的休闲服饰都找不出来,苏越用指尖轻轻地拂过那些色调沉着的西装,想象着那个男人每日里按部就班、枯燥乏味的生活状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苏越在床头柜中翻出了那个装着手机和戒指盒的小盒子,小心地将它抱在怀里,随后再一次打量了一遍这整间屋子,俨然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一般再三确认窗户和煤气都关好了,这才锁了门,回了雷煜的车上。
苏越将那个盒子轻轻地放在腿上,手一刻不离地搭在上面护着,雷煜刚接完凌烨的电话,随意地扫了一眼苏越取来的东西,顿时憋了一肚子坏笑。
对于他哥和苏越两个人的事,雷煜一向是不敢多插嘴的,于是他好不容易熬过了那阵笑意,终于正色起来:“我刚刚和凌烨聊了一下,凌烨说,近期A国皇室内部近期不太安定,以费尔南多公爵和杜克公爵为首,与国王分成了两派,他们对外虽然依旧是一副太平的样子,可实际暗流涌动,说不得会有政变,我们猜测这次的走私也是在为政变做准备,我们政府的高层里有人求财,他们则是求权,两边一拍即合,其实上面在早前就已经听到过一些风声,也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最近网收得紧了些,他们心里害怕,恰好我哥管的就是军火走私这块,所以他这次被拿去当替罪羊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
“凌烨刚给了我一个邮箱,是他用来和A国政府内部联系用的,专门用来处理机密文件,你到我那儿之后,先将手里的那些证据都发送到那个邮箱,让政府将事件公之于众。公爵这一派目前很得民心,这件事一旦曝光,民众一定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