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水被折腾了一夜,醒来已是辰时,他看着窗户外的天色,吓得面无血色。新婚第一天,他竟然睡过头了。房里就他一人,身体干爽,想必昨夜陆元已经给他清理了。
衣柜里都是新衣,他有点舍不得穿这么好的衣服,可不穿这个,就没有衣服穿了,陆元把他的旧衣全撕烂了。随便拿了一套藏青色的,穿在身上,他摸着手里柔软的料子,上面还有银色的竹叶花纹。穿着这个去干活,他是舍不得的,可拿下来的另一套白色的下摆上还绣着大片金菊,更是穿不得了。
“醒了吗?快过来洗漱。”
原来是陆元端着温烫的洗脸水过来了,季水忙把衣服折好,关上柜门。
“你怎不叫我,这个时辰了,娘怎么看我,她定是生气了。”
陆元扭了毛巾,过来帮他擦脸,季水忙夺过,自己洗了起来。
“没有,娘还说你辛苦了,叫你多睡会儿呢,她去结银钱去了,早饭在锅里,我们二个吃。”
虽然陆元这么说,但哪有新媳妇儿不早上起来伺候公婆的,季水感觉自己糟糕透了。
“都怪你,我都说了不可以,你还要,娘不喜欢我怎么办?”
望着杞人忧天的季水,陆元无奈的叹口气,他拿起洗脸盆,准备把他放在浴室。要不是伺候季水,也不会把水端进房里,身后的季水忙抢过。
“放洗澡间去,你去漱漱口。”
“娘没有生气,你不要担心,她还望我们早点生个孙子呢。”
洗漱完毕的季水出来狠瞪了他一眼,耳朵却红红的,他把水倒去浇了院墙边的菜,放好东西,也不理陆元,直接向外院走去。陆元赶紧跟上,手不安分的去搂对方腰,被季水甩开几次。
季水去厨房把早饭端了出来,稀饭跟咸菜,还有二颗蛋。陆元一个人的时候她每天都煮一个,现在陆元娶了媳妇儿,陆母就煮了二个。家里有六个生蛋的母鸡,她还是供得起的。粥是碎米跟苞谷熬的,非常的香,季水就没吃过这么Jing细的东西。
陆元坐在对面开始剥鸡蛋,脱了壳的鸡蛋圆润白嫩,咕噜就滚在了季水的粥里。
“你吃。”
“我不吃,都给你。”
二人吃了饭,季水把碗洗了,然后开始收拾家里,红帐红被这些都要撤了,又换上素雅得淡青色床具。打扫完家里,又把脏衣服洗了,季水就开始做饭了。陆元刚好从地里回来,他去菜地浇了水。
“用米,别掺苞谷面。”
从陆元开始挣钱后,他就买了好些米放着,吃惯了大白米饭,偶尔吃点杂粮还行,天天吃糙得很。
“别捣乱,米那么Jing贵,照你这样吃,家里一年都熬不下去。”
陆元从杂物间挖了三斗米出来,大概是二斤左右。
“煮你的饭,再穷我也养得起,我还不信了,天天大米猪rou还能把我吃穷了。”
陆元又割了一大块腌rou放灶台上
“快点煮饭吧,娘他们怕是要回来了,我去地里摘点菜,她要是看我在厨房,指不定又说半天。”
季水没法,只好开始生火煮饭。陆元去地里扯了点蒜苗,又摘了点小油菜,回去的路上刚好看到陆母跟陆父回家。
“元子,拿给我吧,你媳妇儿煮饭呢?。”
“嗯,我来摘点菜,钱结清了吗?”
“结清了,收到的礼钱连个零头都不够。”
陆母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人送得少,吃得多,办一次喜宴,用了差不多22两银子。
“没事,我刚好挣了点钱,回头我拿五十给你,剩下的我自己存着。”
“你拿给我干什么?!”
陆母就要发怒,她花这钱心甘情愿,一听陆元要给她钱,简直就像划清关系似的,让她十分恼火。
“娘你误会了,我这钱是拿给家里用的,以后啊我钱都归季水管着了。虽然我知道季水不是那样的人,但你们要花个什么钱,找我要不好开口,先给你们拿着用度,也免去了这个烦恼。”
家里真要有个什么事,不用说,季水都会拿钱出来。就怕陆母不好开口,瞒着他们,到时候真出了事就晚了。
“还有,我还想跟你们商量个事呢,家里该准备买头牛还是驴吧?”
陆母本来想说不用,家里又娶了一个能干的儿媳妇儿,会比以前轻松不少。但当眼角的余光看到默默跟在后面,背部已经微微佝偻的陆父,最终什么也没说。陆父18岁嫁给她,劳累了半辈子,干的是最重最多的活,好吃的却总是让给她吃,岁数上来,病也多了。有个腿脚不便,腰酸背痛的时候,肯定是忍着也不会让她找儿媳妇拿钱看病,她又看了看陆元,心里着实感动。
陆元nainai爷爷还在的时候,把陆元宠上了天,打不得骂不得。陆父教育他,反而被他们打,久而久之,陆元眼里也没有他这个父亲。莫说对父亲有半分孝顺了,平时不如意都是随意打骂的。陆母心里清楚,陆父更喜欢这个陆元,她能这么快接受他,其中也多了陆父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