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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走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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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唱一曲好么?”

    隐隐中入了周公的席。我,又做了一个梦。

    第二日我晃晃悠悠从鹿景苑出来,歪歪倒倒回了李白的家。

    我扶着头,还有点晕。门房见了过来搀了一把:“张公子,您没事吧,扶您回房歇歇?”歇?老子歇了一晚上还歇个什么劲?“应雪柔公子在么?”门房一怔:“在,没出去过。要不扶您去他房里?”

    我直起身子:“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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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廊上我杵在应雪柔门前,忽然有点心虚。我昨天去了鹿景苑……回头一想不对老子不就是去了趟勾栏会了次佳人听了场小曲心虚个什么?年少风流,谁没做过?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朋友作别,再正常不过扭捏做甚!

    我抬手叩叩门:“应雪柔兄?我是伯高。”

    里面听着有动静,但就是不应门。

    再敲,还是不应门。

    老子急了,直接推门进去,场面把我下巴下了几寸。

    本来装饰着兰草图的墙上多了个黑漩,应雪柔抱着琴正要往里走。

    “应雪柔!”我冲上去一把拉住他:“你要做什么?”

    这次我很清醒,看清楚了凄然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张兄还记得紫某曾说过自己非是此世中人么?”我怔了怔。

    “我已听门房说了李兄入宫和张兄你要去常熟赴任之事。天下无不散筵席,紫某和诸君,终是缘尽了。”秋水眼里苦涩楚楚,眼神看得我仿佛千把刀子在心里扎。“张兄近日来似有事要和紫某说,不也正是此事么?”小小心肝瞬间被扎成了马蜂窝。

    被抓着的手挣脱出来,转身发梢扫过鼻尖:“紫某,告辞了。”

    什么是梦?为什么会做梦?作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要是从来没想过这档子事没见过个脸,巫山云雨也入不了襄王梦。

    昨夜的梦里我终于和紫衣铁公鸡站到了一块,他怔怔喊我句“景兄”,我即觉得亲切又有点冒火。管他景兄是谁的兄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我张旭张伯高!我狠狠把他压在身下堵着红润的唇,疯狂地占有他。梅花下如霞的桃花脸我这回看得真切。

    应雪柔。

    “不要走。”每每梦里捞不着衣角边的人这回切实抱在怀里,温润如玉。

    背对着的脸看不见表情,平和的语气里有了起伏:“你,不悔么?”

    我扳过他身子,定定看着他,一湾秋水里覆着蒙蒙的雾。“我张伯高,此生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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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个癫狂之人,这辈子不是个为官做宰的命。此次赴任,也不知道以后会成个什么样的官。你跟着我,怕是以后会吃苦。”温软的身子轻轻倚我肩头上,呼吸匀和。

    “犬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跟了你这么个疯子,我也认命随你天涯走。”嗓子里飘出声音贴着脖子一路滑进耳朵,眼里波光滟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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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年后一个细雨蒙蒙的桃花天,虎丘的桃花开得正好。放眼望去一片云蒸霞蔚桃粉云霭。我搂着怀里的人吃吃地笑:“还记得那时你说你不是此世中人时,我还以为自己遇到的原是仙。现在看来你倒更像是妖精了,这么多年还是同一张脸。”

    应雪柔闭着眼任我有一下没一下梳弄着头发,淡淡道:“怎么,看得腻了?”

    我俯首吻了吻秋水般的眼睛:“哪能呢,只怕我走得太早,你寂寞了。”

    怀里人一个激灵反客为主,拉着我歪他身上,低声道:“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哪怕你转了千百次世,也休想丢下我。”

    我嘿嘿一笑:“只怕入了畜牲道,你找到也不想认了。”

    应雪柔眼里弯处波光粼粼,笑道:“那我也养着你,养得肥了……”低头在我颈子上啃了一口:“再把你给宰来吃。”说罢空出一只手摸过琴,缓拨慢挑,轻吟低唱:

    月陵尤存红梅恨

    把盏西窗酒尚温

    笔走歌飞狂一世

    三生石畔再相逢

    我抬头看着漫天桃花夹着细雨纷纷,风光正好,春意阑珊。埋进应雪柔怀里静静嗅着他的发香。

    我张伯高癫狂一世,有他相伴,也值了。

    “应雪柔,你,一定要找到我……”伴着泠泠琴声我听着他不急不缓的心跳,初春有点寒,我有点困。

    “嗯。”

    思绪幽幽飘回那年相识一幕,小陶居抱琴一笑的绝代风华,灼灼齐放的三千桃花。

    那天天气,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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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别动手!我上有八百老母,下有,呃,下还没有,别杀我,别杀我!

    刀口被日头映着一闪,寒光咧咧,眼看就要落到我脖子上。

    爹,娘,孩子不孝,就先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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