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袅袅,钟声阵阵。 古色莲花灯,顺着太阳光芒的流动的方向行去。
不远处的大殿里,僧人们在晨读念经,虔诚的敲着木鱼。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
前排正中间身穿青色马褂的青年,正在朗诵经文,他盘坐于坐垫,白皙修长的双手打着坐禅的手印,肩膀放松下沉,头正颈直,腋下悬空。绯色的薄唇轻启,温和而清冽的声音缓缓诵出。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青年缓缓睁眼,琉璃色的瞳孔划过流光,微微扬起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丰神俊秀,恬静淡雅。
阳光仿佛怕惊了这谪仙般的人儿,让光芒缓缓流动在他身上。 不禁让人想起那: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这青年便是明家大少爷,明昭。他每年都会来普化寺清修一段日子,今天是最后一天。
方丈见青年起身,缓步走去,道“施主诚心礼佛,二十年皆是如此,定当如愿。”
“愿如方丈所言。”青年声音平缓,行了一礼。
转身,向门外退去。
“施主不妨稍等片刻。”方丈只道了一句,便走了。
青年停下脚步 ,神色间若有所思,嗓音柔和的对不远处的管家道“明日再走,便
辛苦林叔在这儿住一晚了。”
“少爷折煞我,能在此住也是我的福分。”老管家诚惶诚恐的说道。
明昭的爷爷同方丈是多年的好友,从明昭五岁开始,爷爷便每年抽时间带他来山上清修,直到 爷爷去年离世,明昭便一人独往。
明昭缓步走到外面的海棠树下,看着这早已心存目识的景象,眼中毫无波澜。
爷爷曾说,随着心境的不同,景物也会变化。可他,在这熙熙攘攘的尘世中活着,二十载春秋,从不曾有过情感。他总觉得自己同这世间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
除了已过世的爷爷,没人知道,外人眼中温朗如玉的公子,自五岁那年出了意外,患上了本不该患的情感缺失症,自此以后情感冷漠。
明昭那年受到刺激,失去了一段记忆,连带着情感也变得冷漠。私人医生说只有恢复记忆,才有可能将情感找回。
佛说,五戒十善。
十善是为“身三”,即不杀、不盗、不yIn;“口四”、即不两舌、不恶口、不妄言、不绮语;“意三”、即不贪、不嗔、不痴。
五戒是为:[一、不杀戒],谓人若于彼众生,妄加杀害,而夺其命,死堕恶道;或生人中,亦寿命短促。若不作是事,名不杀戒。
[二、不偷盗戒],谓人若于有主物不与而窃取之,死堕恶道;或生人中,亦受贫乏报。若不作是事,名不偷盗戒。
[三、不邪yIn戒],谓人若yIn泆无度,好犯他人妻妾,死堕恶道;或生人中,妻妾亦不贞良。若不作是事,名不邪yIn戒。
[四、不妄语戒],谓人若妄造虚言,隐覆实事,诳惑众听,死堕恶道;或生人中,亦口气臭恶,为人所憎。若不作是事,名不妄语戒。
[五、不饮酒戒],谓人若饮酒则纵逸狂悖,昏乱愚痴,无有智慧。若不饮者,是名不饮酒戒。
“十善”源于“五戒”。
若无意外,明昭这一生或许都不会犯任何一戒。
可世事总是有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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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在牧家刑堂,昏暗的光,打在沾满干涸鲜血的刑具上,惨白的墙壁上有着大片大片的ye滴状的血迹。有黑色的,有尚未完全干透的褐色血迹,还有刚溅上去的鲜红的血珠,缓缓从墙壁流下,形成一道道鲜红的印记,不远的铁栏处毫无半点灯光,仿若黑洞一般要将人吸进那未知的黑暗中去。整个刑堂,仿若炼狱一般。
牧昭坐于主位,冷眼看着,曾经忠心耿耿的部下,如今满身鲜血的被捆绑在刑具上,发出有气无力的惨叫。不远处的香炉里点着迷幻香,诱导着叛徒交代实情。“申五,早些交代你也就能少受点罪,牧家的刑堂,你熟悉的很,从没人能够坚持下来,迟早会说的,何必摆出一副顽强的样子呢?”一旁的的执行者嘲讽的说道。
“咳咳,是,我申五是没那骨气能坚持下来,但我若说了,不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对没有价值的人,三爷更不会留,不是吗?是人,总想多活一会儿。”申五有气无力的说道,连睁眼的力气都要没了。“啧,早知如此,何必呢?三爷对我们不薄,从不曾亏待。你却为了那一点蝇头小利,就背叛三爷,愚蠢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