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逐渐清晰的脚步声隐隐约约传进病房,来到病房门前停下了,齐大壮正猜是不是齐文德来了,就听到邹海的声音。
“齐大壮,上次你放我这的那笔钱我帮你做了投资。”
“投资?”
“嗯,赚了一点。”
“赚了!?赚了多少?”
“不多,也就翻了三倍。”
齐大壮机械般地张开嘴巴,“翻……翻了……翻了三倍?”
邹海淡定地点了点头。
齐大壮难以置信了,“真的吗?”
“嗯。”邹海依旧风轻云淡的模样。
看到邹海一脸严肃,齐大壮就知道这事是真的,可平白无故多了好几万块让齐大壮十分不淡定。鸡rou肠一样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自己,抖动着唇再次不确定地问:“我有十万块了?”
“嗯。”齐大壮一脸蠢样,让邹海不忍直视,又觉得对方闪闪发亮的眼睛莫名吸引人。强忍着一巴掌呼过去的冲动,用力捏了捏齐大壮的脸,“这笔钱你打算怎么用?”
“唔……肿么用?”齐大壮还沉浸在邹海帮他赚了好多好多钱和他竟然成为了十万元户的喜悦中,对于如此深奥的问题,他暂时未能分出Jing力来思考。
邹海松开手,在病床前坐下,“你有没有想过读书?”
齐大壮先是摇头,然后点头,后来又摇头。
“有还是没有?”邹海不悦地问。
“没有。”齐大壮说,不是不想,只是没再起过这个念头。
读书费钱费时间,他脑子没那么好使,花了钱也不一定能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这是父母不让他继续读书后他提出想要读技校时父母的原话。
“你想不想上学?”邹海又问。
“不想。”齐大壮老实地回答,没有一点勉强。
肥胖的外表,丑陋的模样和卑微的性格,让他不喜欢待在人多的地方。因为不管如何,只有不参与集体生活,才能避免被嘲笑,鄙视,甚至是戏弄的可能。
邹海沉下脸,“你打算一辈子这样浑浑噩噩下去?”
“我……”齐大壮缩了缩脖子,“我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邹海哼了一声,“不思进取。”
齐大壮摸摸鼻子,呐呐道:“家里在盖房子,妹妹快毕业了,大学学费那么贵,我……”不能不努力赚钱。
邹海一口气提到喉咙眼,恨铁不成钢地戳着齐大壮脑袋说:“你把他们当家人,他们把你当什么,住了一个多月院,别说来看你,电话也没有一个。现在你弟过来嘘寒问暖一番,你就乐呵的找不着北,你头那么大里面全是草包吗?”
“他们,他们可能没有时间。”齐大壮将头埋进膝盖,小声地反驳,说到底,他还是不舍得放弃难能可贵的亲情。
扣扣扣
邹海想再训齐大壮,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
齐大壮将庞大的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耷拉着脑袋,知道齐文德来了,可邹海脸色不好,他又不敢出声。
“进来。”看到齐大壮可怜巴巴的模样,邹海语气不大好地开口。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推开,提着黑色行李袋的齐文德走了进来,脸上的笑意在看到齐大壮裹成粽子的脚踝时立刻敛去,“哥,你以后要小心点,不能再毛毛躁躁了,扭到脚可大可小,要是瘸了该怎么办?”
“你带钱来了吗?”邹海突然问。
齐文德看着邹海面无表情的脸,愣了五秒,才点了下头,“带了。”昨天给齐大壮的存折他一直带着。
“去给齐大壮办住院手续。”邹海不客气地命令道。
“啊?”齐文德没想到他一来对方就和他说这事,眼底闪过一丝不甘愿,“我要先去银行把钱取出来,可能没那么快,这个点银行应该要排队。”
“没关系,今天之内交上就行。”
“好,哥,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取,钱!”
等齐文德离开后,齐大壮才不解地问:“小海,你刚才不是帮我办了吗?”
“没有。”邹海睁眼说瞎话,“我没带够钱。”
“很贵吗?”齐大壮摸着裤袋里的钱小心翼翼地问。
邹海瞥了齐大壮一眼,没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让齐大壮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目送邹海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齐大壮抬起手捂着胸口,心疼地环顾着这间干净整洁的病房。这里的一砖一墙,甚至是空气都是用很多很多钱才可以换来。他这两个月没有任何收入,却不断在花钱,身上一点钱还不够在医院待一天。齐文德说的钱应该是存折里的钱,三天,不知道够不够。
说实在,放在邹海那的钱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想用,现在好像不得不用了。
十万元……
他有十万元了?
他真的有十万元了?
齐大壮用力掐了自己一下,疼的嗷嗷大叫,逐渐变紫的掐痕一定,确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