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从议事厅出来,来不及在宫中休息,便亲自前去查看梁京城门的巡防,直至晌午才回了宫,在议事厅一侧隔出的暖阁用了膳。
“皇上请王爷一起用膳,王爷怎么自己在这儿?”洛严用的是家中带来的食盒,这会儿用暖茶漱了口,拿着帕子擦拭手指肚上的墨迹,“臣刚刚在外头看见贺太傅了,这会儿还没通传?”
“太傅是来见陛下,他身体抱恙,大约没有Jing力来议事,本王差人送他回去了。”刘昭嫌菜色油腻,搁了筷子,只捧着碗清汤慢慢喝,“他对穆氏的那点了解起不了什么作用,一力降十会,穆尚真手握五万征西军,没必要和我们虚与委蛇。”
“在宫里就莫要说这些了。王爷的意思老臣明白,太傅本可置身事外,我们不搅和他进来,往后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闹起来也有个转圜。”洛严看见桌上的菜没怎么动,皱了皱眉,招手唤内侍,“去给王爷重新弄点清淡菜色,有粥的话打一碗来。”
此人富贵娇养惯了,刘昭不以为忤,抬手压着汤碗的沿儿摇摇头,“不必,我是没食欲,不关御膳房的事。樊城已破,城里的粮草养肥了穆尚真,梁京只怕难守。贺岚自上次替我说话之后,士子们也颇有些议论,如今大敌当前,少不得还要他替我们安抚文官和学子。”
“姓张的小子也去。”洛严点了张钰的名,“顶着首辅嫡子的名头,别整天让他查账,搞得跟个账房先生似的。”
裴永进来,放下手中的军报,先从袖中取出一方小印,“王爷,陛下陪着太后呢,这是皇上的私印,您先收着,必要时可便宜行事。”
“微臣谢过皇上。”刘昭坦然接过,抬手叫人收了餐食,捡起军报来看。
“王爷不许北境守备军来援,是忧心陈国趁虚而入,可是如今樊城已破,穆尚真随时可能攻下京城,我们是不是……”裴永脸色也不好看,忍不住又劝道,“王爷,形势危急,不如抽调部分守备军来京救驾——”
这回连洛严这个文官也皱起眉头,刘昭却淡淡地截住了裴永的规劝,“皇上如何说?”
“皇上……自然是尊重王爷的意思。”裴永哽了一下,绷着嗓音道,“皇上说,穆尚真是皇室血脉,他的事是大量内务。可若是北境告破,大梁就不再是大梁了,这是祖宗基业,不能放……”
洛严掀了掀眼皮,“吾皇英明。”
刘昭垂着眼,叹道,“是我对不住皇上,裴大人,这边的事你就不要忧心了,皇上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风衍踢了踢脚上的链子,面色不虞。
“你要是不想和我做那档子事,就去再开一间房!”风衍的后背靠着硬邦邦的床板,盯着伏坐在桌前的钟砚之,“我还在这儿呢,你就坐在那边自、自……”
钟砚之穿戴齐整,唯有裤子拉开了一点,修长的手指掐着秀挺的阳具不住爱抚。他半靠着桌子,水光潋滟的眸子转过来,空茫茫地看着风衍。
“那你不要看我,唔……我已经禁欲数日,今天好不容易到了有客栈的地方,须得……哈啊,发泄一次。”他的声音因为情欲有些沙哑,听得风衍心尖都痒了,遮掩似的屈起腿。
“那你就再租间房!别再我眼皮子底下搞!”风衍抓狂地扭过头去,盯着墙壁,“你就是故意的,钟砚之!”
钟砚之低喘一声,叹息道,“房费不是钱吗?你们王爷到底给你开了多高的月银,你一个侍卫首领这么不谙世事。”他似是被情欲折腾狠了,声音里透着疲惫,“出门在外,要俭省些。”
“那你把车夫唤进来和我一间,我都被你锁成这样了还能跑了不成!”风衍怒道,“别告诉我你连车夫都辞了!”
钟砚之顿了顿,额头抵着桌子,闷闷地笑起来,“看来也不能让你服了药整日昏睡。车夫早就辞了,这几日都是我赶车。”他叹息着攥紧了自己,肩颈弓起来,忍受着欲望的侵袭,“不是我故意要撩拨你,唔……我怕你到时候后悔。”
“后悔?”风衍嘲讽地挑了挑眉,“你主子既然叫你这般困着我,只怕你我立场早已是敌非友。我若连这也想不明白,岂不是白费了钟先生一片苦心。”
钟砚之抬起头,却没看他,仰着脖子靠在椅背上,“再过几日,最多半月,你就能走了。这露水情缘也就这么短,到时候……我在这种时候还要和你胡闹,你想起来只怕会发怒。”
“要是想告诉我什么消息就直接说。你把车夫都打发走了,不就是为了这个。”风衍板着脸,脖子却是红的,“别把什么都往露水情缘上扯。钟砚之,你不用回避,你喜欢我,所以才有所顾忌。”
钟砚之终于转过头来看着他,擦了擦手上的浊物,半笼着外袍走过来坐在床沿上,“你说的没错。”钟砚之此时没有束发绑高的马尾垂在肩头,给他平添了几分年轻气,“你啊。风衍,我渴望你,可是却做不到像你这样明白。你看,我跟着殿下从最不起眼的时候一路过来,现在殿下想要的东西近在咫尺,我不能拦着他不去摘。”
想要的东西。 风衍觉得心头一股凉意,连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