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传来消息,说爹爹病了,沈辞考虑了二天,和李炤阳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回去看看。他其实知道,爹一直爱着已故的娘,因为大娘的事情,他一直觉得对不起她。母亲去世后,爹也伤心了好一段时间,但弟弟的存在让这个家还是很和睦的。
爹生病,是在他预料之中,当得知自己的发妻生的孩子是男孩时,他肯定又恼又恨。因为大娘的自私让爱妻郁郁而终,让儿子成了女人,这打击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进了院门,远远的就听到沈述礼的怒吼,房门从内打开,一脸泪痕的大娘从里面跑了出来。原本雍容华贵,遇事不惊的大娘,此刻却如小女子似的哭得梨花带雨,白皙的右脸上微微红肿,一个巴掌印在其上。大娘也不看他,捂着脸就跑了,他的弟弟跟了出来,一见到他,冷哼了一声,也出去了。
沈辞跟李炤阳对视了一眼,二人沉着脸进了屋。
“爹,你怎么样了?”
沈述礼一看他,气血上涌,险些背过气去。
“安儿,你告诉爹,你是不是男孩?”
事到如今,也没有欺骗的必要了,沈辞点了点头。
“糊涂啊!想我活了那么多年,自以为的母慈子孝,夫妻和睦,原来背后竟然有这种肮脏事!巧儿,是我对不起你,当初我就不该抛下你考什么功名,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
沈辞看不过眼,虽然他从小男扮女装,但父亲对他着实不错,虽有怨念却并不仇恨。他坐在床边,伸手扶住了沈述礼。
“父亲,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已成事实,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沈述礼抬起头,看着儿子的装扮,明明是平日看习惯了的样子,现在一看,却悲从中来,眼泪一下就流下来了。
“安儿啊,爹爹再也不要你受这个委屈,你回家里来,有爹爹在,没人敢拿你怎么样。”
他看了一眼立于一旁的李炤阳,更是心痛难捱。还是他去求的婚旨,把自己的儿子嫁给了同样是男子的世子。
“爹,现在挺好的,我不能恢复男儿身,李炤阳待我很好,我不能毁了他,我也不能毁了你。欺君之罪,谁敢担待,二家的命,可都在我身上了。”
“你,你这叫爹怎么活,我对不起你娘,更对不起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离不开炤阳,现在挺好的,我也习惯了,而且,炤阳已经有孕了。”
沈父惊的看向李炤阳,又看了看沈辞。
“传言,难道是真的?”
“是,对不起爹爹,我爱他,我做了混账事,还让炤阳背负骂名那么久,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会离开炤阳的。还望爹爹理解我,也帮我警告下大娘,叫她别再出来打扰我们,我愿意把这些当没发生过。”
沈辞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李炤阳还怀了孕,他能怎么办,难道这真是上天安排好了,会那么契合。
“你大娘心思太过恶毒,要么她永远待在静屏别庄吃斋念佛,要么就跟我合离,反正我是不想看见她了”
爹跟大娘的事也是他们的事,沈辞并不管,他更在意的是爹的病情。
“爹,你要想开一点,现在的我很幸福,生病了就好好吃药,把病养好,不然娘在天之灵也不安稳。”
大娘跟弟弟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想管,也管不着,二人又聊了一会儿,沈辞就告辞跟李炤阳回王府了。现在他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虽然炤阳还跟他在一起,却对他冷淡至极,而王爷王妃,更是对他视而不见,隔三差五就来磋磨他,沈辞苦不堪言。
李炤阳有了孕后,王爷王妃对他没有开始那么针对了,沈辞想起第一次李炤阳怀孕受得委屈,心疼的同时也恨自己。这次他天天跟着厨子学做饭,李炤阳每一顿饭菜,他都花着心思弄,对方脾气上来,对他打骂,沈辞也忍着。这些都是该受的,他就怕李炤阳不要他了,炤阳怀孕了,沈辞却心忧焦躁。他担忧李炤阳生了孩子,王妃一脚把他踢出家门,名声他不在意,他怕再也见不到李炤阳了。
“我不想吃鸡”
刚做好饭抬上桌,李炤阳一闻到鸡rou的气味,啪的把筷子甩在桌上。沈辞忙上去说好话,安抚李炤阳日渐暴躁的脾气,他现在觉得看一眼李炤阳就少一眼,把李炤阳疼到心尖尖上了。
“炤阳,我要怎么办,我不想失去你。”
背对着他躺下的李炤阳根本没睡着,心里有了隔阂,岂是那么容易消除的,他还留着沈辞,给他怀了孩子,还要他怎么让步,沈辞总是想要的更多,他能给的都给了。
“我口口声声说爱你,却一直在伤害你,是我情不自禁,是我混蛋。遇到你我的生活有了光,我就想把它抓住,炤阳,不管你恨不恨我,如果能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
沈辞撑起身子,把头枕在李炤阳的肩头,手抚上了对方的臂膀。明明是哀求哭诉,却冷的直让人发抖。
“我还是会抓住你,我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混蛋。”
这一刻,沈辞完全暴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