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
薛曜不再说些什么,手掌放在椅背上,握紧的手指已微微发白,他一直低着头沉思。
“李炜,你去拿一条链子,要够结实!”许久,薛曜抬起头,握太长时间的手指张开,已经痛到不能动,将双手背到身后,藏起来,就像藏起自己心里的秘密。
终究还是这样了,难道豫王殿下也要像那只小猫一样了吗,那样的悲剧还要再重演一次吗?李炜动了动嘴唇,却还是没再劝说什么,转身踏着沉重的步伐去办了。
刘炽躺在床上,极力的压抑着痛苦,咬紧双唇,让唇上的痛感抑制心里的痛,不让自己发出哭声,流出眼泪。
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他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为什么这些事情会发生到他的身上!他想不明白!
可母亲和弟弟还在家里等着他,婉容还在等着他回去娶她,他要振作起来,打起一百分的Jing力去跟那个人抗衡。
“吱呀——”门被打开,发出刺耳的声响,还伴着金属碰撞的珑璁声响。
刘炽Jing神立马紧张起来,手指攒紧身下的床单,立刻打起十二分Jing神来。
薛曜!
薛曜慢慢的走进那人,手里拿着几条带着金属环的绳子。
“刘炽,我想了很久,我做什么事情似乎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刘炽皱着眉疑惑的看着他,可下一刻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那人将手里的金属环套在他的四肢,绳子的另一头和床架锁在了一起。
“薛曜!薛曜!”他惊慌的大叫,声音绝望又恸心悲切,让人不忍听。
可他动不了,眼泪顺着眼窝,像断了线的珍珠,一直流,一直流。
薛曜残忍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薛曜冷酷的立在床的一旁,看着他大叫,不动也不出声。
可当细看,会发现他的眼眸里有些许犹豫和痛楚吗,你心里既然不忍又为什么要这样呢?
“刘炽,沈晖,私开矿产,欺君罔上,在江南官营的船上,利用职权之便,运输私制的烟火,运到哪里,运给谁?”刘炽累的声音消去,薛曜开口说道,“敌国!”
“究竟给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怎么说!”
“你的母亲,弟弟,高景,高婉容,可以以任何理由,在任何地方消失!————只要我想!”
“而你刘炽,在围剿难民的时候,意外身故!”
刘炽没有任何力气了,他闭着眼睛,听着来自地狱的宣判。
“你还不懂吗?刘炽,只要我想!我就可以!到那时候,你只会是在一个无名之地被我囚禁的不见天日的禁脔!”薛曜手指抚上他的脸颊,轻轻抹掉他的眼泪。动作轻柔缠绵匪绻,可说的话冷的寒彻入骨。
“刘炽你要怎么选?”
他还有的选吗,如果此前他还可以安慰自己那只是一个噩梦,那此时,才是真正的深渊,避无可避。
“薛曜……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刘炽良久后,看向他,问出声,一睁眼,豆大的泪珠便夺眶而出。
这一次他没有去拂掉那些眼泪,让他尽情地流,这是他给他的,就算再委屈,他也得受着!
可他也没有说话。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非他不可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会和别的女人婚娶,他就愤怒不止,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将来的生活没有他,他就恐慌不已。
屋内哭声枕戈泣血,屋外花落满地。
薛曜坐在门外,听着哭声,望着残花,静默无声。
哭吧,刘炽。
高婉容不会是你的,你也不是她的。
忘了她
————
婉容,对不起,婉容,对不起,婉容!对不起!
刘炽心里一遍遍的痛喊。
一遍遍的描绘她的面容,一遍遍的回想他们的曾经。
婉容在平常面前都很端庄淑女,所以他们都不知道,当她开口大笑是,右边的脸会有一个小小的酒窝,甜腻醉人。
那个巧克力,后来他才知道,婉容只有一个,她没吃,就给自己带过来了,想到她星星的眼睛望着自己,问自己什么味道,那时他还想以后要给她好多。
那双鞋,婉容说等他们婚后一起出游的时候穿的,可自己等不到那时候了,这双鞋子,到底还是辜负了。
以后都不会有婉容了!
婉容她会有另外一个敬她爱她的夫君,护她宠她,他们会一起出游,一起吃饭,一起看书,一起练字……婉容不会是他的了。
婉容
婉容,你要好好的,你要加倍幸福!我不能陪你了,以后你要好好的。
我不会好了,可我会护你周全,护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