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冯晨还闹着别扭,只好自己亲自去找李烬议事,活动一番,半个月后,已然组成了一个中枢机构,以外戚为主,他们把李家当做秘密碰面的地点,筹措资金,交换情报,南遥渐渐筹到了足够的军费,交给了南边的孟子衍,双方商定,待元宵节京中取消宵禁的那三天,孟子衍带兵混入京城潜伏,而后逼宫。
穆迩倒是再没碰过他,他们甚至很少见面。
因为自从回京后,穆迩就变得异常忙碌,每天天不亮就离开将军府,回府时则是深夜,一脸疲惫。
转眼间秋去冬来,南遥痴痴看着漫天风雪,心知风雨欲来,成败在此一举。
若是败了,死无葬身之地。
到时候,小崽子会为自己痛哭吧,说到底,冯晨他并没有错,他只是希望和自己更亲密无间,才不小心触了逆鳞。连南遥自己都明白,再怎么自欺欺人,再怎么遮掩,哥哥们的确是有龌龊心思的。
他传了信,当夜,冯晨冒着风雪前来。
久违的温暖重新包裹了南遥,他泡在温泉汤池中,冯晨替他搓背,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之前的事,洗完澡,南遥看着冯晨紧实宽厚的胸肌,心猿意马,没等回房就主动攀了上去,他的身子被热水烫得shi热且红,所有欲望都膨胀发酵,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孕出旖旎yIn靡。
初时是骑跨的姿势,他骑到浑身酸软无力时,冯晨反客为主将他压到身下,他虚脱到几乎要沉进水里,只得攀紧冯晨的身体,手指抓得很紧,底下更紧。
冯晨险些被吸出来。
他们都在低低喘息着,休憩片刻,又开始下一轮猛烈的撞击迎合,汤池内水波荡漾,一圈圈波浪漫开,南遥终于忍不住,呻yin出声。
“你这一处,真是叫人销魂的所在。”冯晨在高chao的间隙说道。
南遥开始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埋头亲吻冯晨的脖颈。
元宵节转眼即至,京中一片喜乐,气氛热烈,街头巷尾都是猜灯谜的小摊,其中不乏孟子衍的人,他们已准备好要在深夜动手,趁乱混进宫中,先刺杀可汗赫连衡,而后由前任禁军统领李烬出面,说服禁军放下武器,若做不到,就由孟子衍驻扎在城外的军队强行攻城。
整个布局都由冯晨一手指挥。
南遥紧张兮兮在将军府等消息,穆迩却突然出现,正色道:“陛下宣召我们入宫,参加元宵家宴。”
帝王家宴,自然只该有皇室中人,可赫连衡却邀请了穆迩,可见对其器重。
南遥只得换好礼服前往,北狄人不拘小节,宫宴也办得随性自在,席间,皇室宗亲们互相劝酒,开怀畅饮,连妃嫔女眷们也不必避嫌,她们围着皇后席地而坐,热热闹闹地闲话家常,南遥这才发现南宫蕊坐在皇后身边,她竟做了皇后的婢女,似乎很受爱重,可以不顾规矩和主子们搭话,完美融入其中。
是她自己要做婢女,还是李烬派她去卧底?
南遥疑惑,同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前一年的元宵节,家宴也是在这个宫殿举行,觥筹交错,热闹非常,但那时候席上言笑晏晏的,是南越皇室中人。
而这些人,一年之后,都躺在了冰冷的地下,腐烂着。
北狄的小太子赫连耀带着群年龄相仿的孩子,跑来跑去,小太子很稚气可爱,他不过五六岁,突然跑到南遥面前,眨巴着大眼睛,冲他笑道:“哥哥,你真好看。”
“啊。”南遥如梦初醒,笑道:“你最好看。”
赫连耀咧嘴一笑,往他手里塞了一盏Jing致的花灯,又跑了。
南遥没来由地,想起了自己五六岁时,也是这样跑到赫连衡面前,笑道:“哥哥,你真好看。”
而后留下一盒兔子糕点。
思及此,他往主座上看了一眼,却发现赫连衡也在看他,眼神专注而富有侵略性,视线相撞,宛若岩浆在冰川下涌动。
南遥心慌地别开脸。
他左顾右盼,这个方向,的确是在看他,不会有别人。
他慢慢啜饮着一杯酒,喝得很慢,杯中见了底,他才微微抬起脸,又往赫连衡那边瞅了一眼。
赫连衡竟然还在看他!
人群热闹熙攘,赫连衡坐在最中心,却好像对周围一切都漠不关心,甚至显得有些孤寂,如鹰般锐利的视线穿过纷扰的人群,定定地落在南遥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南遥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赫连衡在伤心。
喝醉了吧!
这位大可汗怎么可能会伤心!虽说早年为质子,可他回到北狄后不久,就靠着铁血手腕一统北狄各部,而后养Jing蓄锐多年,一举挥师南下,将南越全境侵占,如今年富力强,身居万人之上,家庭美满,正是人生得意,花团锦簇。
南越再也受不了那种压迫性的目光,跟穆迩说要出去吹风醒酒,起身离席。
寒风入骨,他清醒了些,转身想要回去,却有一双粗壮有力的手捂住了他的嘴,把他往偏殿拖,他早年是练过武的,奋力挣扎,竟丝毫不能